布里奥妮曾经熟悉霍格沃茨的每一条小道,除了现在走的这一条——从有求必应屋里出发,通向猪头酒吧的单向打开的通道。拿魔杖点亮整条通道,独自在里面走着,布里奥妮的思绪逐渐不受控制地飘飞起来;尽管现在霍格沃茨被发现的密道已经有很多条了,但是未必这就是全部。在这座庞大而宏伟的城堡设立之初,或许就存在某些巨大的深刻的秘密,某些不为人知的功能。
魔法最初给自己了震撼与神奇的体验,这么多年过去之后,布里奥妮觉得对魔法的认识让自己感觉到更加渺小、更加微弱。魔法随时都可以有一种新的形式,它随时随地都在被创造与被挖掘,并且挖掘的越深,就越觉得自己仿佛处在庞大冰山的某一角。
布里奥妮想到曾经在霍格沃茨听见的细碎“簌簌”声;那是发生在哭泣的桃金娘死亡之后的事情,她就如现在一样,独自在城堡里走着,一种被窥探被跟踪的感觉如影随形,像是城堡本身的窥视。
——不过桃金娘的灵魂还在霍格沃茨,兴许自己可以问出些东西。
这么想着,密道已经走到尽头。
“哦,早上好,邓布利多先生。”通道的尽头站着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同样也是布里奥妮的旧识;不过布里奥妮很少以这种方式遇到他。他手里拿着一件黑色斗篷,等布里奥妮一走出来就立刻把斗篷罩在她身上。
“不早了。”阿不福思说着,语气冷冰冰的,但是那双温和的蓝眼睛却暴露了他的感情。他和邓布利多教授并不一样,他一边否认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博爱、并把他总结为虚伪的善良;一边他又同样拥有这样无私的感情。
阿不福思的斗篷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一戴上兜帽,整个人就彻底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任何不怀好意的窥探都无法影响她分毫。布里奥妮轻轻地踩在楼梯上,一节一节向上走。猪头酒吧的二层是旅店,不过据布里奥妮所知,鲜少有人在这里长期居住。
她推开那扇封闭的大门,里面空无一人。
既然等待的人还没到,布里奥妮索性就观察起周围的一切。这间房间大约是阿不福思的办公室——或者说是休息间更加合适;外间有一张大桌子,周围是一圈沙发,里间则用一扇木门隔开。一切都很平常,只除了墙面上的一张画像。
那是一个女孩,坐在草地上,正在笑意盈盈地跟布里奥妮打招呼。她的眼睛也是湛蓝色的,拥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安安静静的,像是某种可爱的洋娃娃。
这必定是对阿不福思很重要的人。
布里奥妮颇为笃定地想,但又无暇探究邓布利多家族的秘史。她还在观察着女孩所在的场景时,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怎么是你?”
布里奥妮一脸讶异。
兜帽放了下来,露出布莱恩·托马斯那张英俊的面孔。他的眼睛闪闪发亮,面对许久未见的旧友,他显然很是激动,这会儿始料未及地给了布里奥妮一个巨大的拥抱。
等布莱恩安静下来,布里奥妮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我找邓布利多的。”布莱恩把斗篷脱了下来,随手搭在椅背上。“我跟教授说了,我想要跟你一起对付伏地魔,想战胜邪恶。”
布里奥妮半信半疑,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不过,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布里奥妮坐了下来,一边困惑不已,“不能通过壁炉通话,必须面对面交流的事情?”
布莱恩笑着摇了摇头。“说是大事那也算不上;我一方面是想告诉你,我跟邓布利多联系上了,另一方面的确是有一件困惑我的事情。”
喝了一口黄油啤酒,布莱恩接着说道,“土耳其商人送来的冠冕,我命名为‘更改面具’的东西,上个月被买走了。”他的手指捏了捏杯壁,让冷凝水顺着自己的指尖淌下来。“此前,更改面具一直收在库房里,直到那个顾客点名道姓地要求购买。”
“顾客长什么样子?”
“跟我们穿的差不多,黑色长袍、戴着兜帽,遮得严严实实。”布莱恩显然是努力观察过了,“身高比我还要高一头,体型相当魁梧;说话声音像是刻意压低过,分辨不出。”
“不管这个人是谁,他真的很谨慎。”
布莱恩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手表。“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就先走了。”他说着,又把斗篷穿在身上,随手拿了一些酒,假装自己是来购买的。“我总是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我,希望不是我的错觉。”
布里奥妮点点头,跟他告别。
送走布莱恩之后,她一直留在猪头酒吧里,直到跑腿的酒保帮忙把柠檬雪糕送了过来。出于谨慎,尤其是在布莱恩自述被“窥探”之后,她并不打算在霍格莫德出现了。只要露面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是布里奥妮的看法。
购买那个神奇的面具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又是处于何种目的?
布里奥妮反复地思考着,只觉得这样东西出现的时机实在反常。她叹了口气,内心想深究下去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只好自己默默地压抑住。最近生活上的一切都古怪混乱的很,世界就想失去了规则一样,变得毫无逻辑起来。她试图在这种混沌中寻找出一条清晰的路线,但最终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这一点让布里奥妮相当沮丧。
她现在空有信念,但是什么都做不到。
面具之谜
“东西被买走了?”
男人坐在皮质单人沙发上,右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赫然一副上位者的模样。周围点了某种埃及的熏香,充满非洲的味道,似乎有凝神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