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蓉不再多言。
赵三郎继续道:“可否请沈娘子单独一叙?”
魏氏担忧道:“娘子……”
沈映蓉做了个手势,“他是武安侯府的人,我不能为难钟家。”
魏氏闭嘴不语。
沈映蓉由青禾搀扶下马车,赵三郎见她们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主仆行至阴凉些的地方,青禾退到一旁。
赵三郎行了一礼,沈映蓉还礼。
“实不相瞒,我来这趟,是受四郎之托。
“沈娘子不辞而别,自有你的理由,他也不会再追问,只是到底不甘心,有话想问你。”
沈映蓉道:“赵郎君请问。”
赵三郎正色道:“他想问,倘若你与他没有门户这些背景因素,是否能结交。”
沈映蓉愣了愣,回答得很果决,“不能。”
赵三郎沉默了阵儿,从袖袋里取出萧煜交给他的信函,双手递上。
沈映蓉没接,只问:“这是?”
赵三郎:“这是四郎让我转交与你的。”
沈映蓉这才接过打开看信笺,意外的是里头写着萧煜的致歉信。
沈映蓉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她从来不知道,那混账东西居然也有低头的时候。
但一封致歉信就想让她回头,不免好笑。
沈映蓉平静地收起,淡淡道:“赵郎君要说的话已经说了,要让我看的信也看了,我还是那句话,不会跟萧四郎有任何交集,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赵三郎无奈道:“不能。”
沈映蓉心中早有猜测,不禁被气笑了,“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权贵惯会仗势欺人。”
赵三郎严肃道:“我这么跟你说,诚然四郎把你带进京有他的错处,可你借钟家之手不告而别,以至于他被打了四十八杖。
“沈娘子觉得,以四郎执拗的性子,他会甘心无疾而终吗?”
沈映蓉沉默。
赵三郎:“四郎的性子你应是清楚的,他想求娶你,并非嘴上说说而已。
“不管你是何种想法,他都希望你能堂堂正正与他掰扯清楚,不要带门户偏见,以人为本论一论。
“就算拒绝,也希望能面对面拒绝,而非不告而别,让他落下不甘心,给余生留下遗憾。
“这是四郎求我来拦下你的诉求,他想见你一面,想堂堂正正谈一谈这桩事。
“至于沈娘子眼里的门户,他自己会处理,无需你费心。
“你只需论一论他这个人,是否是良配,是否值得托付,仅此而已。
“起初我这个局外人其实是不理解的,后来仔细一想,四郎才不到二十,在他年轻的时候遇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人,倘若所有努力都白费,事后想起来,只会惋惜,但不会遗憾。
“可是若还未用尽全力就放弃,事后回想,多半会如鲠在喉。
“我希望沈娘子能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让他彻底死心放手,让这个年轻人从泥潭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