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跟着一众奴随,敲响了金云台的门,青年说明来意,便许他们一行人进去了。
邱绿抬头,金云台因修建过大过宽,反倒有些低矮,数不清的殿门都拉着竹帘,金云台内一片漆黑,一盏灯笼都没挂,才显得主殿竹帘后头,游游走走的那盏明火极为醒目。
邱绿好像看到了一抹暗红色衣摆,提着盏灯笼,在竹帘后的殿内翻来覆去的走,时不时有什么瓷器破碎般的细碎声自里头传来。
只进来这片晌。
邱绿就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
阿殷喉咙发紧,对旁边金云台的奴随没话找话,“殿下未睡?”
奴随从方才开始就用手遮着头,这会儿才勉强可见,他脸侧落出几道血痕,想摇头,又疼的厉害,吸气不停,“回贵人的话,未有的。”
“在里头做什么呢?”方才通报的喊青年为杨公子,他擦着额头上的虚汗问。
奴随不吭声了,因为里头细碎的声响冷不丁一停。
杨公子与阿殷带着邱绿等几个奴随跪在地上,邱绿才反应过来,旁侧那几个漂亮干净的奴随们也是此次的‘礼物’。
“殿下,夜深前来叨扰,近日听闻殿下身侧无几个可用奴随,阿荞自作主张,带了八个能干耐苦的奴随过来供殿下差使。”
里头忽的一静,过了片刻,“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像是什么瓷器碎了一地,碎片哗啦啦从竹帘里头砸出来,摔了老远。
杨公子跟阿殷不吭声了。
邱绿几乎被周围一种浓浓的恐惧情绪所笼罩。
但隐隐的,她感觉到一点东西。
像是愤怒,说不太清,起伏且复杂,极为浓烈,这点异样,要她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对面的竹帘,又极快的与众人一般垂头不言不语。
“多谢阿荞,”
里头,传来静静一道声音,深夜之间,阴阴柔柔的调子泛着股森寒,直往人心底里钻,
“你跟阿殷,总是一直记得我。”
“阿荞不敢,”杨荞说话的语调很亲密,一口一句自己的小名,只是声音有些止不住的泛颤,“记得殿下是应该的啊。”
又是一段停顿。
“呵呵呵……”
竹帘后头的人像是才听见,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声,声音却半分笑意也没有,
“是呢。”
竹帘线绳被一只惨白的手冷不丁往下用力一扯,拉了起来。
众人将头磕的更低。
从进金云台开始,邱绿就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花香,竹帘一拉上去,那股浓烈的花香当即散了出来。
像是熏香,熏得极浓,浓到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步,像步入一座虚假的腊梅花林,被这香味紧紧缠裹,压抑到喘不上气。
邱绿本就头晕脑胀,闻这浓烈香味,不免皱眉。
她听到有人走过来,走的很慢,而且一只脚像是有些不稳,停在她们面前的却有两个人,一人穿布鞋披白袍,另一个肤色惨白,提着金云台内唯一的灯笼,枯瘦苍白的脚下踩着木屐,有湿黏黏的血从他踩着的鞋底黏下来,顺着木屐不断往下滴落。
“抬起头来。”
杨荞、阿殷和什么都没想的邱绿抬起了头。
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