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牧归前几日在瓦舍的床上,两人事后依偎着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珍珠,若有那么一日,你想不想做皇后?
许昭当时觉得鼻子都通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可是再一想,这话若是由年牧归嘴里说出来,倒也合理。
其实,许昭也时常纳闷,这人如此位高权重,说是独自把持朝政也不为过,为什么还要屈尊做摄政王呢?
大概是对大盛的忠心?
这么久了,许昭也看在眼里,年牧归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狠厉…
这个好像确实有…
但是他对大盛是实实在在的,对小皇帝也时常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并没有想过要坐什么位子。
可小皇帝之前的做法,许昭想想都觉得寒心。
他觉得自己如果是年牧归,一定撒手不管任他折腾了,或者直接…
可他不是年牧归,也不懂朝政。
因此,许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相公,不管日后怎么样,只要你把我带上就行。”
年牧归听到这个回答笑了很久,把他紧紧揉进怀里,又叹了口气。
“相公去哪都带着你,”年牧归道,“带着我的珍珠。”
摄政王府的议事堂连着几日热闹,都是各路官员拜访,庆祝年牧归回朝的。
可是能被请进府里的,都是年牧归这边的人,他们向着摄政王,难免群情激愤了些。
前段日子年牧归离京,这些人被折腾得不轻,如今终于盼着年牧归回来,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说话也有些没有遮拦。
有几位武将性子急,早便有了再进一步的心思,嚷嚷得年牧归头都大了。
说的也不过都是陛下昏聩,百姓受苦,臣子不忍之类的话。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反他娘的得了。
一个时辰下来,众人说得口干舌燥,脸都争辩红了。
年牧归始终坐在上面,一言不发。
深秋了,窗户虽然关着,还是有风灌进来。
年牧归手有些凉,一下下拨弄着手里的珠串,耳边是边塞呼啸的风声。
先帝在时,朝野动荡,他们一路奔逃,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边塞的小城里呆着。
他是战场上长起来的,跟父亲学着打仗的本事。
父亲同他说,要忠心大盛,辅佐幼帝。
先帝同他说,千万要撑起大盛,若幼帝不贤,无妨取而代之。
年牧归静静坐着,眸色深沉。
众人突然安静下来,看着上面的年牧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