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招呼了众人去吃饭,接生婆被迎到了正席,今日的主食是面条,俗称洗三面。
秋月抱着曦儿在下坐下,张婆子让她把曦儿放下另坐,秋月忙道:“没事,我抱着她一起吃就行。”
要是她把曦儿放下占一个座位,说不定明天就有她如何如何占便宜的流言出来。
今日来的妇人多是张婆子的娘家人,还有几个是张家族人。
吃饭时有个小媳妇不时的向秋月看来,秋月看她很是面生,心中纳闷。
饭后对秋兰提了一嘴,秋兰问道:“可是长的细眉细眼的?”
“是。”
“哼,别管她。”秋兰冷哼。
“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先前我们两家没结亲时,有人想把她说给相公。”
秋月略想一想便知怎么回事,也觉好笑。
正说着话,张大宝推门进来,给秋月行了一礼,才道:“孩儿可睡着了?”
秋兰道:“还睡着呢,怎么?”
“爹让我抱过去看看。”
秋兰拿一条小被子把孩子包好,嘱咐道:“看完了记得抱回来,别吹了冷风。”
“哎。”张大宝抱着孩子去了。
秋月冷眼看着,张家人对秋兰是没得说,不免心里熨帖。
回去时张婆子托她再买一条参回来备着。秋月道:“也不用买,等相公从山里回来,要有就送一条过来。”
张婆子笑道:“不拘如何,替我送一条来。”
秋月应下了。
算来已经整整七天七夜了,雨还在淅沥沥下着,时大时小。
昨晚又卷起了大风,把树木吹得呜呜作响,东倒西歪。
杨树牵着牛缓步走在山谷中,牛背上驮着两大筐货物。吴成挑着担子跟在身后,从扁担弯曲的程度来看,担子的重量也不轻。
连日的雨早已把山路浇透,一脚下去便陷在泥里。
油布盖在货物上,两人虽然都穿着蓑衣,但身上早已湿透。“歇一会吧。”杨树说道,他把牛牵到路旁一个稍微平缓的小山坳里。
把筐子卸下来让牛去吃草,吴成也把担子放下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天马上就要黑了,赶路时不觉得,一停下身上就像裹了层冰似的,冰寒刺骨。
茂密的树林里,长年累月的厚厚一层落叶,拔开上面被雨淋湿的一层,底下的还是干的。
杨树抱了一堆出来,在空旷些的地方把枯叶点燃。
雨变小了,只偶尔落下一两滴。
吴成去捡了不少枯枝,等枯叶烧起来后,慢慢的一根根放上去。滚滚浓烟冒了出来,树枝是湿的。
现在也顾不得了,两人解下蓑衣在火堆边烤起火来。
等身上暖和一些,又去砍了两根木棍,插在火堆旁把蓑衣挂上去烘干。
“东家,是继续赶路还是休息一晚?”吴成问道。
天已黑了,两边突兀峻拔的山好似活了过来,老鸹在幽暗的丛林里出沙哑粗厉的鸣叫。
“休息一晚吧,”杨树说道,就算连夜赶路今晚也出不了山了。
他拿出两个馒头,递给吴成,自己也拿两个烤热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