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过唤醒民众的那些杂志,也不懂什么叫做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不清楚为什么外国人打过来了,那些军阀官老爷不为了自己的国人还要想着过好自己的日子,争抢着利益。
但是他想报仇,他知道这是我们国家的土地,他看到了许多为了救国奔走的少年,他听过慷慨激昂的演讲,他在工厂里了解到了马克思,他向往先生所构想的那个人民当家作主的未来。
他听先生讲:虽千万人吾往矣。
后来他选择了参军,在这条路上他遇见了许多朋友,到最后也只当到了排长,一生未娶妻,也倒在了黎明前。
既然是群像戏,这个故事里有许许多多的有人格魅力的角色,
从容赴死的妓子伶人,赴欧留学的少年学子,为了革命牺牲的女性角色,为了卧底遭受世人唾骂的“奸人”……
商人,工人,农民,学生……
各色各样的人,有自私也有无私。
如果拍得好了,这部剧会是近年来的封神之作,
这个故事里的角色没有主次之分,白釉只是从诸多角色里挑出来了林祁这个有气节的年轻商人,从父辈手上接过来的产业,他“唯利是图”,也凭借这个身份在乱世中掩护了许多革命者。
最后因为身份被发现惨死。
之前的表演课白釉是有听过的,现在这段时间更是在磨练演技,平日里的事情多了许多,逐渐变得充实也繁忙了起来。
白釉不说自己无所不能,只是选择了的就不想做的比别人差,也没有预料过演不了这部戏的情况。
只是等这部戏真正拍完或许已经大半年过去了,等到打磨出来也要到明后年。
原定的手术被推迟到了下半年,到时候可以带顾星临一起回京城。
或许最近白釉因为工作的缘故,对待顾星临的态度又冷淡了不少,导致原本粘人的顾总更愁人了:“釉釉,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怎么了?”白釉窝在沙发上半天才翻一次书页,也不抬头看顾总,只是漫不经心地回着他的话。
“你最近都不热情了。”顾星临对于白釉的反应有几分不满,靠近了白釉一点干脆将人手上的书本抽了出来,书页合上端详了几眼后随手丢在了茶几上,“西行漫记?”
“哪里来的这么旧的书啊,书页都被翻烂了。
釉釉你知不知道,要是上面要打地主,第一个打的就是你们家。
万恶的资本家少研究这些。”顾星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看得连我都不要了。”
“长辈的书,我爸寄过来的,多看一些这些,或许更能理解那个时候的他们的理想和目标,他们的精神和气节。”白釉的目光终于移向了顾星临,“而且,如果有一天真的要‘打地主’,我们家会自愿‘投诚’。”
“资本裹挟的事物太多,那个红色的理想美好。
虽然很多人都叫我白少爷,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来的什么少爷。
大多数讨好逢迎我的不是慕强,而是拜高踩低。
何况慕强和凌弱本身就是相对的。”白釉想,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纯粹的恶人,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他能做的不过是为自己,为了在意的人,在此之外再多做一点显得那样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