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走到景王对面坐下,姿态从容温和。
谢润早就注意到,景王今日进院子时的情绪并不高。
即便陶陶逗他乐了会,等安静下来,眉宇间还是沉着些郁色。
看他这样子,像是刚从宫里回来。
谢润也没多问,只笑着说今日的事情:“这两日天气不错,妾身打算过两日带着陶陶去花园放风筝,顺便再教他多练练走路。”
“几个丫头都宠着他,生怕他一出门就受寒,里三件外三件套着,人都给套成了个球。”
“原本能好好走路,被衣服一套,路都走不稳了,跟个螃蟹一样东倒西歪。”
景王眉头微松,略显无语的看着谢润:“你这像是一个当娘说出来的话?”
谢润坐直了身子,理直气壮道:“做娘又怎么了?”
“做娘的就要睁眼说瞎话,明明他被裹成了个球,我还得夸他瘦的像根竹竿?!”
景王想到陶陶被裹成球的样子,顿时失笑。
谢润又道:“以前不知王妃的辛苦,这两日天天一大早就有管事婆子上门等着,妾身连睡个懒觉的功夫都没有。”
景王懒懒往后一靠,垂眸道:“只怕过些时日,你更要劳碌了。”
谢润一惊,“王爷,这是何意?!”
见她一向含笑的脸上被惊讶笼罩,景王不怀好意的笑道:“担心以后都睡不了懒觉了?”
自从第一次伺候景王,景王没让谢润早起伺候更衣后,谢润自此以后几乎没早起伺候过景王了。
景王一开始也纵着。
可也不知哪一日起,他冒着寒风赶着去上朝,抬头一看黑沉沉的天,又看了眼睡的香甜的谢润。
这心里……就有点不得劲了。
这会才故意逗弄谢润。
谢润淡定道:“……大不了妾身早点休息便是。”
说完,谢润扯着景王的手:“只是王爷,为何会忙碌?您快些告诉妾身,妾身好歹有点准备。”
景王拍了拍她的手,丢出两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静嫔殁了。”
“我过些时日约莫要离京,短则半个月,长则月不回,这些时日,府里的事情就要靠你和孙侧妃操持了。”
谢润听了这两个消息,第一反应是静嫔殁了和景王有关,他才会在争储的重要关头离京一段时间。
过了片刻,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景王这会这么淡定的告诉她这件事,应该和她无关。
谢润轻声问道:“好好的,静嫔娘娘怎么就殁了?她腹中可还怀着皇上的子嗣……”
景王嗓音微沉,“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他少见这般严厉,黑沉的眼底满是复杂情绪,“不但你不能说,你还要管住这后院所有人的嘴,不许议论半点。”
谢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
以往宫里生的事情,景王是不会和后院的侧妃或者庶妃说的。
如今是王妃身子不适,后院由谢润和孙侧妃掌管,他才会说这些事。
谢润隐约猜到点什么,只怕静嫔死的……不光彩。
连景王都不太敢提这件事。
静嫔没了,那安王呢?
见景王这模样,似乎不太想提安王。
她转了话题,又问:“那王爷这次离京,要去何处?”
景王:“云州。”
谢润点了点头:“虽说入春了,但这天总是冷的,妾身好歹赶制几件春衣给王爷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