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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霍昭冷笑,并不被她挑拨,大掌又在柔软白润重重一握:“小慈,你该如何谢我?”

裴映慈本只是半真半假地试探,意在赌气,不期他有所反应,谁料他毫不掩饰地承认这番暗中筹措,又联想他离京前诸多异样,不由心底猛坠。

他前些日子越发肆意妄为,不仅索要无度,更敢明目张胆于下人跟前与她周旋。

好几次险些被人撞破,她吓得花容失色,俏白小脸于失神中骤然受惊,绯热艳丽,身体反应也颤缩几分,引得霍昭愈加受用,低嘶着让她放松。

裴映慈猜不准他的心思,更怕总有一日东窗事发,惹起涟漪万千,只得趁尚有余地仍有机会,将想要的攥在手心。

她良久回转神思,沉默片刻,这才道:“多谢你替李侍郎管教儿子,还是多谢你替我退了这段好姻缘?”

“你怎知我不想嫁他,如此又谈什么报答?”

她披着薄薄的绒毯坐起,纤细腰身曲成极美的弧度,靡艳风光一闪而过。

霍昭仍半躺着,抬臂枕在脑后,撩眼冷淡觑她,并不因她伶牙俐齿地讥讽触动情绪。

裴映慈慢慢蜷起腿,忽而问:“我何时能见大哥?”

她俏靥偏转,明眸水波潋滟t,面色有些委屈,也有埋怨,声音稍弱:“你离京之前不肯将令牌给我,我已许久没能见他。”

他放纵发泄的时候她乖巧迎合,方才他如何折腾她也全情投入,又听他哄劝说了些羞于启齿可令他极为享受的软话,相应的,他就该拿出她想要的物件作交换。

裴映慈原本耻于提出荒唐的交易条件,好似把自己当成砧板上的鱼,又或更卑微的泄欲陪房,事实上,她后知后觉,其实她跟那私窠院子里的粉头也无甚区别。

霍昭略显不满地挑了挑眉,两襟微敞,露出几寸暗色皮肤,与方才堂间相见时截然不同的风流。

“小慈,我与你说过,有些事情不该在此刻提起。”他抽出一掌,轻轻摸入绒毯,一寸寸探进触及滑腻。

“我还没打算让你离开。”他大掌作力,一把扯落薄毯。

细嫩肌肤猛地触及微凉空气,裴映慈浑身起了淡淡反应,她轻颤,咬了咬下唇,俏靥微微涨红,迎着霍昭的动作再次躺倒。

……

落玉斋的洒扫丫鬟在院子里静候了片刻,得传方才推门进屋。

她们不经意轻瞥,霍昭端坐案前批览谍文,靠窗的小几点了熏香,裴映慈斜倚软榻懒散翻书,听见来人眼皮也没抬一下。

屋里小窗尽开,明明余蕴春寒的时节,兄妹俩却似不惧凉意那般,任由屋外冷风席卷而过。

她们不敢多嘴,只顾埋头仔细干活。

丫鬟先进到次间,只觉罗汉椅有些偏移,原本铺盖整齐的褥子稍显凌乱,次间轩窗大敞,闯入屋内的微凉乱流中裹挟淡淡甜腻气味,好不古怪。

裴映慈不免心虚地扫了眼消失在门帘后的裙摆,眼波流转,不慎被霍昭的目光擒获。

她一怔,秀眉微蹙,略显不满地转过脸,眼前密密麻麻的行文乱成天书,霎时再没心思。

“妹妹有心事?”霍昭再垂眸,细细扫览案前文书,郎君模样端方如玉,穿戴齐整便又成那克己复礼不茍言笑的霍家大公子。

“没有。”裴映慈搁了书,心底仍有气,本想找个由头离开。

她甫一从软榻站起,还未及开口,又见霍昭抬眸看着她。

他沉声:“过来。”

裴映慈稍怔,想了想,也不愿在外人跟前与霍昭起冲突。

她格外顺从地扮演着他的好妹妹,亲妹妹,抿了抿唇,浅笑盈盈提裙走上前,眸底却藏了丝不耐。

霍昭长指轻推,一块铜制令牌被送至裴映慈面前。

她又是一怔,旋即转惊为喜,扬腮舒颜,面上的笑意霎时脱去了那份假惺惺,从心底蔓延而来淡淡悦动。

霍昭暗察她的一举一动,神色略显不满,在她伸手去拿令牌的瞬间重重施力,长指扣着那令牌,不叫她扳动分毫。

她迟疑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他冷觑着她,“今夜到书阁来取。”

她五指一松,当即明了霍昭言外之意,浅淡笑意凝在脸梢,最后只得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她再没心思跟他周旋,旋即福身请辞,姿态矜持。

霍昭的眼底像被极细的尖针猛地一刺。

假模假式的顺从,装乖巧扮柔弱,这不是他认识的裴映慈。

记不得从何时起,她似乎已经被逐渐驯化,只偶尔在他面前流露几分真性情,不多,也从来不挑在好时候——在气他怨他的某些暧昧旖旎前后,咬他恼他,说他不爱听的混账话,顶心顶肺,看架势就像与他不共戴天那般。

可他宁愿见她任性妄为,也不想面对一张戴面具的假脸。

他敛眸,从嗓间闷出一声短促的气音。

裴映慈旋即挺直身板,脸上虚伪柔情化作淡漠如霜的清冷神色,毫不留恋地转头就走。

她心知肚明霍昭厌恶她敷衍讨好,可他越恼,她反而有一丝莫名的畅快。

她一路步出落玉斋,出别院之际,逢上霍昭的亲信侍卫陈九安,对方还未行礼,她已抬手制止,头也不回地徐身朝外。

还未走出多远,裴映慈脚步一顿,羽睫轻飞,忙回身喊住她:“陈侍卫留步。”

青衫小郎君忙停步恭敬躬身,朝她交手唱喏。

“陈侍卫方从天牢归来?”她语气里有难耐的迫切,丝毫不加掩饰。

陈九安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半晌,低声答:“郡主,奉公子命,恕属下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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