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笑了笑,陆渝伸出了手。
手掌再度被温暖的体温所包裹,陆渝主动与盛曜十指相扣,和他一起走进了那满是与自己相关的点点滴滴的房间内。
陆渝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四周。
他看盛曜。
“这些,你都收集多久了?”
盛曜微垂了垂眸。
“最早的,是高一。”
盛曜的高一,就是陆渝的初三。
陆渝想起了什么。
他绕过四周高低错落的玻璃展柜,一路走到正中。
昨天,他就是看到了这个东西,才将记忆中的两个身影真正重合,明白了盛曜到底是“谁”。
陆渝的视线再度聚焦。
小小的玻璃方盒里,放着一枚已经褪色些许的创可贴。
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上面梅花形状的猫猫爪印。
还有染着点点深红血迹。
陆渝:“这是那一年……”
盛曜颔首。
深埋在回忆土壤中的碎片被再次掘出,一点一滴的细小片段重新串联起来。
盛曜看着陆渝,自己同样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从体育课在花坛时的偶遇,到再次的意外重逢,命运犹如勾针织起密网,早在近十年前,便已经绘出了最终的走向。
那一天,他如往日一般被老师罚了思过,很晚才从学校出来。
却碰到了在校外巷子里,被隔壁中学堵着的陆渝。
盛曜很能打架。
但那天手里没有趁手的东西,还得带个拖油瓶,对方人又多,势不均力不敌。
所以他随手撂倒了几个,拉着陆渝就跑。
直到拐进一个无人的阴暗角落,才甩开那些叫嚣的混混。
在陆渝的视角里,故事的后续就是他们捡到了受伤的小煤炭。
而他们也从未再相见过。
但……
盛曜的视线,不自觉地和陆渝一起看向了那枚创可贴。
陆渝不会知道的是,当年那个性格混账的小混混盛曜,想起他准备掏钱时鼓鼓囊囊的荷包,曾有也一瞬间的贪欲。
当然,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像是当初已认定自己的人生如班主任所说的“就是那副烂样”的他,觉得“见义勇为”这事儿,并不符合他那顽劣可笑的人生轨迹。
不论前因如何,正当那日如野狗一般的他,看着身旁细皮嫩肉和一只贵族猫似的富家小少爷,准备亮出獠牙的时候。
一张创可贴,被贴在了带着血痕的颧骨之上。
“你怎么又受伤了。”
“回家记得消毒伤口,不然会发炎感染的。”
“先给你贴个创可贴就不疼了。”
野狗收回了尖利的犬牙。
唯剩对着小猫无意识摇动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