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季景年,是在荣城。
余茉因为工作原因,要在荣城待一年。
十月份的荣城天寒地冻的,她抵达那天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在机场没多久,季景年的电话打来,问她的位置。
“在a出口。”
“等会到。”
没多久,余茉看到远处有个男人走过来,身形挺拔,穿着训练服,他更加沉敛成熟,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线条分明,下颌紧绷不苟言笑,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尤其是眼神,藏在平静的表象下是让人觉得不太靠近的距离感。
余茉的心不由得揪紧,这么长时间没见季景年,说不紧张是假的。
男人视线沉沉落她身上,磁沉的声音响起,“等很久了?”
余茉面色如常,心里却早就失了方寸,“没有,刚到。”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荣城气温昼夜温差大,她穿的不多,巴掌大的脸冻得白里透红,眼睛湿漉漉的,特别清纯。
季景年定定望着她,眼眸深暗无波,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走吧。”
他接过她身边的行李箱,往外走。
余茉跟上,“不好意思,特地麻烦您过来接我。”
“不用。”
上了车,暖气打开,终于暖和了点。余茉却不自在,脊背僵硬绷着,双手更是端正放在膝盖上。
季景年随即启动车子离开机场。
她今晚刚到,准备先住酒店,明天再去医院报道。
车子开了段距离,季景年开口:“要在荣城待一年?”
“恩。”
“住的地方安排了?”
“先住酒店,之后医院会分配宿舍。”
季景年扶着方向盘的手微顿,说:“我在市中心有套房子,我很少回去,你可以住那。”
她本能不想住在他家,张口婉拒:“不用麻烦……”
季景年侧了侧头看后视镜,语气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那套房离你工作的医院不远,步行十分钟。”
余茉屈了屈手指,很不自在,“真的不用,我……”
他打断她:“你家交代的,让我照顾你。”
言下之意是他帮她是因为家里的缘故,并没有其他关系。、
他们现在的关系也确实是长辈和晚辈。余茉咬唇,出于本能要远离,要不是家里安排季景年过来接她,她来荣城是真不想告诉他,转而说:“万一您女朋友来了……我住您那不是不太方便。”
她没记错,季景年是有女朋友的。
季景年道:“谁跟你说的?”
余茉说:“没、没谁和我说。”
季景年一顿,语气微沉:“你放心住下,不会不方便。”
余茉说:“那我每个月给您房租水电费,您看可以么?”
到底不是真正意义上一家人,又没血缘关系,她不好意思占他便宜。
“余茉。”他声音忽地加重喊她一声,那两个字仿佛重重敲在她心上,她心跳跟着乱了几拍,他的嗓音微沉:“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
余茉心脏一紧,潜意识想要躲起来,最终只是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
好再他没再说什么,转头认真开车,他的手搭在方向盘,手背青筋分明,小臂线条紧致修长,腕表遮盖些许力量感,过了一会,问她:“饿不饿?”
她说:“不饿,在飞机上吃过了。”
他没再说话,接着一路的沉默,直至一个小时后抵达地方。
那套房子是复式的三室一厅,有暖气,空间宽敞,干净整洁,装潢是冷色调的,黑白灰,很符合他一贯风格。
季景年将她的行李箱提上楼,随后下来后对她说:“你住楼上那间房,阿姨不定期过来打扫,备份钥匙在墙上挂着,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
她身体微僵,保持礼貌和客气:“谢谢您,没什么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