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荒又恢复了以往的语气,满不在乎地回:“一块奖牌罢了,懒得去。”
奖牌对他来说或许不值一提,那什么对他来说才值得呢?是什么可以让他放弃鲜花掌声,义无反顾地在三千米刚结束后就立马跑到这儿来呢?
广播停止了大海捞针式地寻人,停止了这种徒劳。
“吶——”
一瓶已经捏皱的矿泉水瓶,一瓶在人群的挤压中也没有弄丢的矿泉水瓶,就这么脆生生地递给他。
向春生看着他点点头,似乎在说“这是你应得的”。
陈念荒接过了这瓶水,拧开瓶盖,一饮而尽,他实在是太渴了。
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话的声音很沙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领,在狂奔的过程中歪出一大片锁骨,链子正狼狈地坠在后面。
陈念荒悔不当初,他应该整理一下仪表再进来的,如今只能不动声色地把玉坠往前放。
“你……之前为什么突然生气?”他忐忑地问出口。
向春生的眼睛亮闪闪的,盯着他。
根本无法抵抗,哪怕此刻往他的心脏中央插入一把匕首,他都感觉不到疼。
“嗯,我觉得你对待考试的态度不够认真。”向春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他愣住了,过了很长的一秒,低头笑了。
怎么都不会想到是这个答案。
她究竟是哪种类型的可爱人类啊?
陈念荒痴笑着回答:“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手里不断摩挲着胸前的白玉印。
蓝色绸带坠着的银牌挂在胸前,他却执拗地望向一旁的空位,那个原本属于陈念荒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他也失去兴致。
……
落日余晖在操场上冷却成型,远处汽车鸣笛依稀可辨。
向春生在他走了很久之后还有些怔愣,半晌说不出话。
她想起了小时候,那是个夏日未雨的入伏天,外婆家的凉席会在脸上留下红印子,藏着蝉鸣和草药味,她没有下过地,但是香味似乎能勾动血脉里的记忆,她能清楚的分辨稻谷就是那个气味。
诡异的是,陈念荒身上的味道她无法找到具体已知的气味去形容,但却能勾动某种奇怪的情绪。
她用清水用力的洗脸,拍拍脸颊,妄图把这些连同记忆一起清零。
不过没那么容易。
他狡黠地露出了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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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荒的脚步都变得轻快,眼尾和眉梢都是上扬的,丝毫没有跑完三千米该有的样子,修长的食指慢慢地抚摸上鼻骨,那块被发丝划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