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水一般的流逝,林熹已入陈老先生门下一年,于一个月前除了服。
林思则娇养出了一身白肌,因为府中夫子的悉心教导,身上还多了几分书香气息。
苗采堂因风霜数年,日日血燕都补不回娇艳的肌肤和容颜。林玉壑尝过了美艳动人,肌肤似雪,柔若无骨的庞明珠之后,确实是看不上苗采堂了,这个从除服后,苗采堂三番两次欲留宿林玉壑书房,最后却被撵了出去上可以看的出来。
玉嬷嬷近日专门拿这件事当成笑料,今日一早已经笑了好一会:“……那骚蹄子昨夜里被撵出来,多少下人瞧见了,只穿了一件单衣,真真是脸都不要了!给大人生了庶女又怎样?到现在都不能见人,老奴本来还担心除了服,大人就要将她扶正,如今看来,必是不会的了…”
林熹茹了的一年的素,胖脸变成了瓜子脸,下巴尖尖,她漠视掉玉嬷嬷的叨叨絮絮,径自换上林思送来的新衣服,倒还合身:“嬷嬷,去我库里挑两件首饰送到姐姐院子里。”
玉嬷嬷一脸心疼:“这幺件破衣服,就又骗走两件首饰,这一年,这小蹄子都快将您的私库掏空了!”
林熹当没听到,收拾整齐后,领着轻雪,轻柔出门,玉嬷嬷只好闭了嘴,跟在后面送她,若不是一年前林熹极力阻止,玉嬷嬷都恨不得跟着她一道去大学士府伺候左右。
轿子是四人轿,玉嬷嬷先一步掀开轿帘:“小姐。”
林熹正弯腰进轿之时,两个红彤彤的影子在她眼角一扫而过。
林熹忍不住直起身,转头看过去。
背影看来,是一男一女,皆一身大红,脚步匆匆的迈进了府门。
玉嬷嬷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嘴已经扁起来:“又来了又来!”
林熹转回头:“嬷嬷?”
玉嬷嬷一叹:“那两位是官媒,最近常常来府中,咱们府中许是快要有喜事了。”
林熹沉了眉眼,钻进轿子坐定。
轿帘垂下来,狭小的空间里幽暗逼仄,只容一人,常常教她想起曾经娘亲乘轿,她因为体胖只能坐在娘亲腿上的时光。
四个轿夫擡起轿子,两个侍读伴随左右,很快就来到了大学士府。
雅室里隔开左右的屏风还未展开。
易兰,陈寒霜姊妹正与陆星辰元问天等人隔着宽阔的分界线聊天。
“熹妹妹,快过来!”陈寒霜腾出一个位置,林熹解开披风,刚坐下,一个纸团凌空飞来,砸在她的脑门上。
林熹紧了紧拳头,然后又当无事发生。
“陆星辰,你能不能不要总欺负林熹啊?”易兰语气暴躁,她与林熹同窗一年,不曾多说一句话,但只要陆星辰撩拨林熹,她必像点燃的炮仗一般蹦出来。
“就是呀,世子哥哥怎幺这幺坏!”陈寒娥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
其实并不疼,林熹感激的对她一笑,易兰则被她忽略掉,因为她能感受到易兰对她的敌意。
陆星辰充耳不闻,再次卷起一张纸,对准林熹,手一扔,这一回正中鼻子。
林熹捂住鼻子,擡头狠狠剜了他一眼,若眼神能吃人,他连骨头都应该被她啃烂了。
陆星辰顿时眉眼飞扬,只觉浑身舒坦,便不再逗她,话题又回到了花灯节上面。
陈寒霜表情兴奋:“那我们也要一起去。”
元问天摇着头:“那不行,那不行,你们这幺多人,耽误我们看灯。”
陈寒霜不开心:“你们看你们的,我们看我们的,怎就耽误你们看灯了?”
还不是因为嫌弃小姐们麻烦,元问天与陈寒柏对视几眼,言语吓唬她们:“真不是我们不带你们,这花灯会肯定人很多,人贩子子也多,稍不注意,你们其中一个就被拐走了可如何是好?”
女孩子们不经吓,有些慌张,易兰不服气:“那我们多带些护卫,怕什幺贩子拐子?”
陆星辰接话:“问天,就随便她们吧。”然后转头状似与陈寒柏闲聊:“你听说过儋州大户蔡家嫡女之事吗?”
陈寒柏算是其中最不愿意的,因为他一出门就要护住四个妹妹,什幺事情都干不了,他微微颌首,一本正经的添油加醋:“听过一些传闻,说这位蔡小姐长的闭月羞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可惜天妒红颜,在上元节,就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被人贩子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