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开始庆幸鹤顶红的衣服还是穿好的:“呃……我远房亲戚,我表哥……”她尴尬地笑,然后狠狠踹了鹤顶红一脚。
“对啊对啊,我可是他亲哥哥!”鹤顶红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江浸月再次狠狠踹了他一脚。
“那是哪门子亲戚?”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浸月极其难堪地看过去,果然是那个冷漠淡凉的人——云冰祁,他正巧路过?
“表哥……”江浸月嗫嚅。
“哦?什么名字?”云冰祁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人称孟惊寒,昵称鹤顶红。”鹤顶红眨眨眼,“你呢?”
“你来清奠阁做什么?”
“我想小浸了,来看看她不行么?”
“小浸?”
“啊呃……我乳名……”江浸月说。
“清奠阁向来戒备森严,不允许外人擅自闯入,更不允许肆意吵闹喧华。”云冰祁墨瞳凝冰。
初成人形的鹤顶红却十分猖狂,丝毫不买云冰祁的
账,他冷哼道:“大爷我就喜欢上这什么阁了,偏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云冰祁像猛虎傲视一只小弱鼠般看着鹤顶红,声音依旧平静无澜:“哄出去。”
便立刻有俩黑衣家仆凭空跃出,气势汹汹地朝鹤顶红冲来,青鸿及时拉开江浸月,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鹤顶红就被左一个流星拳右一个飞毛腿砸翻在地,然后家仆二人合作一起将那货扔出了阁门之外。
好歹也是一只鲤鱼精,他居然会被两个小小的凡人扫地出门,江浸月觉得这是身为他同类的莫大耻辱,遂指着鹤顶红的鼻子道:“丢死人了,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他一脸被雷劈了的衰样扯着她的裙角:“小浸,不告诉阿衔好吗?”
江浸月鼓着腮帮,气呼呼地骂:“窝囊包子!”
鹤顶红:“?”
“窝囊废和土包子的精华!”
他沉默良久:“又土又废的,倒不如土匪来得顺溜。”
“……”
为了给鹤顶红找间临时居所,江浸月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忻菏街上,承担不起高昂的房价,江浸月只好琢磨着将鹤顶红安置去百安湖的桥洞之下。抬眼对上鹤顶红那凄苦眼神,又觉于心不忍。
“我说小浸啊,要不你在你房里给我辟个窝吧,柴房也行,你去跟那什块奇冰说说?”
江浸月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要不你今晚把枕头垫高些?”
鹤顶红心里直犯嘀咕:“垫窝都还没找着鸡毛呢,
更别说垫枕头了……”待反应过来她弦外之音是叫他做梦的意味,顿时发现这几十年的深厚友谊敢情还是抵不过一根鸡毛啊。
只听一声“好俊的小娘子啊”,眼前那明黄身影飞快躲去他身后,一醉汉已跟着扑进了鹤顶红怀里,他对着小红的衣服一阵猛扒,然后那双油手便摸上了小红酥嫩的胸口:“唔……小娘子儿略过平坦,略过健硕,不过还是挺诱人的……”
鹤顶红意识到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遭揩了油,一时间又羞又怒,捂住衣襟一耳光响亮地扇过去:“妈的流氓!”
醉汉当即被扇傻在原地,愣了三秒扭头泪奔却是阵哭嚎:“嗷!小娘子儿……小娘子儿好彪悍!”高嗓门儿几乎吸引了全街人的目光。
江浸月目瞪口呆地看着鹤顶红暴跳如雷地捡起一块大石子用尽全力地向那醉汉砸过去,却不想醉汉脚下不稳摔倒在地,那石子在众目睽睽下穿过人群,“砰——”砸翻了一个卖猪肉的男人。
“哪个天杀的打我男人!”一体态丰腴的胖女人顺手操起把杀猪刀横空跳出来,凶神恶煞地冲到江浸月和鹤顶红面前。
江浸月经不住她那吃人目光,不着痕迹地朝一旁挪了挪,诚恳而善良地指着尚还保持砸姿势的鹤顶红,笑道:“嘿嘿……是他……”
于是那四处逃窜的赤色身影在小巷中变得孤独而苍凉,据说,他被那女人追了整整五条街。
为了表达自己深深歉意,江浸月终于硬着头皮请求云冰祁大发慈悲将柴房辟出来做鹤顶红的闺房。云冰祁瞅了瞅满脸辛酸的她,点头,答应。江浸月去醉莲池找夏雪纤问了被吸进司徒珞允身体中的事,得到的结果是那铃子并非凡间之物,乃当年她在九重天时足下一位舞姬西泠所做,取名为九阕铃,她邀夏雪纤在其间种一颗仙莲籽,如此戴上它起舞时脚边能够绽出白莲花。然而,实际却并不像西泠所想,仙莲籽没有被铃音催生绽出花来,她一怒便将九阕铃扔下凡间,叫有缘人捡了去,想必那有缘人就是司徒珞允罢。那天雪纤感应到仙莲籽的方位,发现司徒珞允已成了九阕铃的主人,她便想将仙莲籽取出,不料铃子却生出极大的仙力,将碰到它的人吸入了司徒珞允身体里,再而因夏雪纤之前将司徒珞允迷晕过去,灵魂也进入沉睡状态,自然江浸月的意识就代替了她成为司徒珞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