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描淡写,无可动摇。
苏师颜神情微妙地点点头,再问道:“你既然对李兰修有兴趣,为何不去见他?”
白瀛脸上淡然的神色消失,轻笑着问道:“我见他做什么?”
“你见他可以先和他做朋友,再与他领几个宗内委派任务,你的法艺玄妙入神,魔宗的妖人奈何不了你,你可在李兰修面前大展身手,然后——”
苏师颜正在给他出主意,眼神触到白瀛越来越冷的脸色,忽然顿住。
白瀛抬眼望向广场上方,天空淡淡的波纹仿佛是天际流云,阳光穿过其中轻盈通透。
重玄宗的护宗大阵,平时隐约不可见,只有当宗内发生危险,或者外敌强行进入,阵法才将显露无遗。
护宗大阵防御森严,每一座峰顶都设有阵眼,彼此环环相扣,最终聚集到问道广场。
阵法在启动之时,会化为无形的锁,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法逃脱的天罗地网,将整个宗门笼罩其中。
也将他困在其中。
白瀛收回目光,牵起嘴角嗤笑一声,“若有机会,可以试试。”
另一边云水堂的大厅里,诸位峰主齐聚一堂,各自在椅上正襟危坐,道童奉上一盏盏仙茶。
沈长老坐在堂上,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此刻春风得意,眉梢眼角都是笑,“李兰修竟然能找到无垢灵体,李峰主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李延壁瞧着满堂的人,不言不语喝着茶,等着重头戏登场。
“这无垢灵体就这么厉害?为何我从未听过?”
“是啊,我为何不知道什么灵体?”
沈长老轻咳几声,未解释此事,话锋一转问道:“各位可记得凌云剑宗那位弟子?”
他没有说名字,在座的峰主脸色却都露出了然神色。
云水堂的执事也是一脸讳莫如深。
凌云剑宗有几万名弟子,单独用“那位”来指示的,只有其中一人。
大约在两百多年前,凌云剑宗一位天才横空出世,如今日的楚越一般,天资卓越,非比寻常。
传闻他容貌俊美无双,乃是修仙世家的少主,十岁拜入凌云剑宗的宗主门下,成为唯一的真传弟子。
年纪轻轻之时,剑术已然精绝于世,他悟得一手“剑随心动”,杀念一起,剑意同动。
他仗剑天涯,除魔卫道,行走于九州大陆各个角落,剿灭无数妖魔邪道。
他曾在血雾山脉单骑突入,剑光所至,妖魔灰飞烟灭,也曾在东海之滨一剑破浪,斩断海妖的根基。
无论是凌云剑宗的弟子,还是修真界的同道,无不敬佩他的风采。
他的名字,曾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位峰主疑惑不解地问:“那位弟子死了都有两百年了吧?”
李延壁搁下茶盏,瞧着门外的云海,惋惜地叹口气道:“他死的时候,我恰好在场。”
“李峰主那日在奉剑山庄?”
“你亲眼目睹了他自戕?”
众峰主对这位传奇的人物很是好奇,传闻他痴迷剑术,不惜去研究红教的剑术,红教可是响当当的魔宗,其剑术以诡异残忍而著称。
他在研究红教剑术之时,心智被魔念侵蚀,最终丧失理性,先是杀了凌云剑宗许多弟子,又回到奉剑山庄,将自己全家一一杀死。
李延壁闭着眼回忆往昔,怅然地道:“我收到庄主的请帖去赏剑,赴约之时只看到山庄满目疮痍,一片血山火海,他一身血衣站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