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名字并非李莲花信口胡诌,而是他父亲母亲的名字。
当初平单孤刀之反后,师娘就把全部身世告诉了他。
先前不说,是怕他想起血流满门的凄惨过往来。
上山时他只有四岁,还是个不怎么记事的年纪。
不记事的话,就不会伤心。
尽管到了晚上,他常常反复做一个梦,一个流动的红色的梦。
梦里有刀有剑,有人在叫。
还有一扇合上的大门,门后,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女人。
那个女人嘶哑地挤出两个字,“快……跑!”
门就此合上。
“喝杯茶吧。”漆木山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拖回,“你们与李家是何关系?”
李莲花自然不敢表露真正的关系。
他呷了口茶,眼珠一转,“是这个样子的。”
“早些年呢,我们兄弟三人游走四方,途经延州,为山匪劫杀,受了重伤,幸得李家所救。”
李家就是住在延州。
“我们铭记在心,想要报恩,可是当时身无分文的,只能来日再报。”他继续道。
“后来,我们辗转各处,攒了点家资,就想着去延州还恩,可到那里才现……”
屋瓦檐舍,楼阁庭院,四下都是疯长的野草,好不荒凉破败。
时间的灰尘之下,是凝固的厚厚血迹。
他怅然叹息,师父师娘记起旧事,亦是涩。
李家早已灭门,只剩下两位公子尚且存活,不知去向。
“所以啊,”李莲花有条有理地瞎编,“我们四处寻找两位公子的下落,多年不得结果。”
“后来才打听到,两位前辈也在找他们,就想着来问问,看能不能幸得些音讯?”
听罢,漆木山和芩婆眼神商议。
最后,芩婆语有悲凄道,“三位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实不相瞒,当年两位公子流落在外,是吃尽苦头。”
“我们找到时,长子相显已经病故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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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弟弟相夷还活着,身边还有个大点的孩子相依为命,便带了回来,收在膝下为徒。”
“对,”漆木山补道,“刚带你们上山那个,就是相夷。”
不知想起什么,一口酒水下肚,他翘着胡子笑了笑。
“那小子顽劣得很。”
“不过,功夫学得很好。”
三人一副竟是如此的表情,纷纷表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随后,又是摇头轻叹,“就是这哥哥,可惜了,可惜了……”
几个人就着茶,聊了又聊。
漆木山和芩婆对三人越另眼相待,对李莲花,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之感。
实在太奇怪了。
明明一大一小,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他们总会情不自禁地把两人重叠起来。
要怪,就怪那搭膝掸衣服的动作太像。
不是一般的像,而是像得分毫不差。
茶尽,漆木山询了芩婆的意见,道,“既是李家的故人,就在云隐山多住两日吧。”
“正巧,相夷的师兄下山了,他这几日闹着要跟去。”他顺便斥了一句,“这小子,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
“你们来了,山上热闹,兴许他就不想去了。”
这正合三人的意,他们上山,可是揣了目的的。
师父师娘会客交谈的间隙,李相夷已经把包裹拿回房间了。
他坐在院里的台阶上,捣鼓了一下小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