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一直都是这样,他从不会因为工作上的失误直接的批评谁,一般都是事后把人拉去办公室里,问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下次再犯怎么办。
但江昱被掳这件事,赖不到任何人。
追溯源头,也只能是赵局的锅。
晚上八点,陆行舟离开医院,他捂着脖子,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啊小伙子?”司机扭头问他。
陆行舟坐在后排,他想了一会,最终答道:“去育才小区。”
赵峰铭家住在育才小区的四单元502号,陆行舟黑着脸走上楼梯间。
他敲响略微老旧的防盗门,一声不应,陆行舟就接着敲,一声超过一声。
敲得像着急赶着投胎。
赵峰铭打开防盗门,他穿着件睡衣,外面裹了个军用棉袄。
“江昱被挟持了。”陆行舟急的满头是汗,赵峰铭却好像没当回事。
“哦,那你们就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嘛。”赵峰铭敞开大门:“这么晚跑来我这,质问我老头子啊。”
“我就不进去了,我今天来就只有一个问题,到底为什么要求他一定要去现场!”
陆行舟压着声线,他只是质疑,没有乱发脾气。
赵峰铭挑挑眉毛,他靠着门板:“好问题,他是刑警啊,当然要下现场磨练,他这种小年轻就得多捶打,你当初不也是跟着你师父下现场,跑这跑那的。”
“还有,我都听说了,明明是你被人挟持,人家江昱把你换下来的,江昱被挟持,原因不是在你吗?”赵峰铭放下官威:
“他是自愿换下的你,他把你当回事,你也得把人家当回事啊,你凭什么就觉得人家不适合下现场呢?”
陆行舟一时语塞,他嘴巴张了张,又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犹豫一番,陆行舟还是开口:“江昱连入职心理评估都没做,他在队里这么长时间,他身体状况怎么回事你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他那脖子后面那么长一条疤,你允许他留长头发,所有的绿灯都快给他开完了。”
陆行舟的声音越发低沉:“到底是他后台硬,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您别瞒着我成么?你让我心里有个底。”
赵峰铭看着陆行舟的状态没忍住笑出声:“你可太久没这么关心过别人了,江昱有什么特别的?”
“你别转移话题啊赵局!”陆行舟眉头微皱。
“自从付鸣死了之后,我差点以为你要扫地成僧远离红尘,看样子还没到这个地步。”赵峰铭拍了拍陆行舟的肩膀,他把头凑到陆行舟的耳侧:
“上级把他安排过来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别让我失望,陆行舟,你的情绪不应该只放在案子上,也多看看眼前人。”
赵峰铭说完,他侧开身体,陆行舟没动,他拉住赵峰铭: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
陆行舟后话还没说完,赵峰铭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事情,必须由他亲自告诉你,他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