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第一次复活,是第一次见到余逍的时候。
所以他眯了眯眼,伸手遮住阳光,穿行在人流中,心情不错:“喂,吃不吃?”
“不了,你吃吧。”余逍懒懒回复。
“哼,不吃就不吃,亏我还要两个。”
“哎呀,太感动啦,小宝贝好疼哥哥。”
“……有病。”
“又不可爱了。能不能不要骂我?小孩哪有你这样的?”
“现在你见过了!略。”
……
后来又辗转各地,漂泊不定,不知道要去哪里,可以在哪里安身。
渴了喝溪水,饿了装可怜,或者有余逍带头,爬到哪个山里去找果子,挖野菜。
赋小九想:也还不错吧,这样的日子——到处玩玩,跟狐貍一起。
直到大半年后的那场雪如约而至。
狂风呼啸,所见皆苍白,天与地在远方的界限模糊不清。
呼出的气息化为白雾被风打散,而每吸一口气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变成冰霜,赋小九在巷子里哆嗦:“什么…玩意??一晚上下成这样!”
他身边还躺着几个死人,冻死的,和他一样的乞丐。赋小九自然毫无顾忌,上手把能扒的都扒下来,一股脑裹到自己身上。
下了一夜的雪,尸体已经被雪掩盖了。
赋小九想:如此这般,各位仁兄也不算没有穿衣服,就不要与小孩子计较了。
余逍的尾巴绕住他,点点灵力传来:“走,雪稍微小了点,我带你去找个地方避避。”
小孩毕竟是小孩,走到一半就走不动,最后还是余逍驮着去了一间有点漏风的木屋。
现在谁还出门呢?都缩在家里,没有家的乞丐就是第一批冻死的人,连一晚上都撑不住。
这里偏南,而且才第一天,雪狱还没从北边卷来,所以只是风雪大,还不到雪花片片似锋刃的地步。天空中那隐隐约约的锁链、牢笼也不是很清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余逍幻化成和赋小九差不多大的白狐貍,把他圈住,缩成团:“小九,你还好吗?”
赋小九脸冻得发紫:“哈,哈哈——我才不冷。”
“……”余逍无语,“小九,这种时候你别胡说八道了好吗?你快冻成冰雕了。”
赋小九咬牙道:“那你,还问我,冷不冷……?我,我显然,冷得要死。”
漏风的木屋哀鸣不止,余逍又把他圈紧了点。然而余逍并没有太多的温度,他只是魂体,能给予的帮助有限。
赋小九缩在余逍和雪一样白的狐貍毛里,闭上眼想睡觉,却冻得抖个不停。
会丢掉你吗
迷迷糊糊间,冷到僵硬的身体好像有点暖和了,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赋小九不自觉地蹭向更温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