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你与秦军在此训练多年,知不知道关於这棵树的传说。”
徐硕诧异地看向荆停云,惊讶地问道,“这不是普通的树吗?还能有什麽传说?”
荆停云笑而不答,突然纵身一跃,轻盈地飞向半空,他的动作极为灵巧,三两下就摘下了一颗果子,扔进了徐硕的怀里。
“徐大人,难道你没发现吗?附近只有这棵树会结果实。你看,深蓝色的果子,除了飞云山之外,其他地方都不会有的。”
徐硕身为武将,自然不会注意到这种事情,他用袖子把果子擦干净,正要放进嘴里咬一口,荆停云忽然说道,“徐大人,果子还没熟呢。”
徐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地问道,“你吃过这果子?”
荆停云不置可否地笑了,拿过对方手里的果子,若有所思地把玩著。
“这种果子叫醉情,听说,吃了之後就好像喝酒一样。”
“那传说是……”
荆停云把果子还给徐硕,他又道,“这个传说就不是徐大人会有兴趣的了,据说,如果两个人同时吃下这个果子,今生今世都会在一起。”
果然,徐硕满不在乎地大笑起来,随手扔在了旁边。
“原来是这样的传说,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
闻言,荆停云眯缝著眼眸,喃喃地应了一句“是吗”。等到徐硕看向他的时候,他神情自若地说道,“难得给徐大人上了一堂课,改日记得请我吃一顿。”
徐硕没有回答,反而好奇地问道,“只是一个野果子而已,真能让人醉了?”
荆停云摇了摇头,嘴角含笑,平淡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有幸陪同丞相大人来过一次,可惜,当时的荆停云哪有现在的功夫,轻而易举地就能摘到果子。”
看到荆停云的眼中流露出几分黯然,徐硕不禁感到诧异,未等他问下去,荆停云了一个“嘘”的手势,朝著徐硕的後面看过去。
这时,相府的仆人急匆匆地跑过来,神色紧张地禀报说,“荆护卫,相爷刚刚派人过来,请您立即赶回相府……”
仆人还未说完,荆停云已经站起来了,他一把抓住反应迟钝的仆人,快步赶往下山的道路。
“徐大人,在下先走一步,如果有假期的话,我会去找您的府上蹭饭的。”
等到徐硕反应过来的时候,荆停云早就走远了,匆忙的步伐哪里还有刚刚的懒惰。徐硕不由得苦笑,只有赵丞相的命令才能让荆停云如此认真。
刚回到相府,荆停云就感觉到今日的气氛有些压抑。果然,当他走进丞相的院子时,总管和丫鬟小碧正站在书房门口,脸色慌张而又著急。
“荆护卫,您总算回来了,丞相大人把自己关在书房很久了。”
荆停云眯缝著眼睛,严肃地问道,“刚才有谁来过?”
总管赶紧回答说,“半个时辰之前,罗将军就夏国俘虏的事情和丞相大人吵起来了。”
“就是这次的战俘?”
“可不是吗,罗将军气呼呼地离开了,想必相爷的心情也不会好。”
荆停云皱起了眉头,只是隔著面具,对面的两个人并未察觉。
“荆停云到哪里去了,半个时辰前不就派人去叫他了吗?”
忽然,书房里传出愤怒的吼叫,吓得总管和小小碧脸色苍白。
“你们先下去吧,我现在就进去见相爷。”
说完,荆停云从容不迫地推开大门,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回想刚才的那场争执,小碧不禁露出惧怕的表情,总管却道,“相爷只是脾气不好,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小碧一愣,下意识地点头附和。
“哎,可是,现在的相爷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当初是那麽的……”
说到一半,总管警惕地拉著小碧往外走去,不敢继续说下去。小碧见状,安抚道,“小碧不懂朝事,不过,虽然相爷对敌国残忍,但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京城百姓都知道罗将军为人耿直,他处理俘虏的手段与相爷有偏差也在所难免。”
虽然嘴上这麽说,想起刚才不小心听到的内容,小碧仍是打了一个冷颤。然而,她不敢把这样的心情表现出来,只得安慰自己说,“不过,相爷大人对待自己的下属是很好的,凡是不能继续做工的下人,不管是奴仆还是护卫,都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而且,他也不会随便对下人发脾气……”
“乓──”
话未说完,书房里传出一声巨响,不用猜都知道是相爷又动粗了。
总管无奈地摇摇头,苦笑地问道,“也许,相爷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荆护卫一个人身上。”
两个人都知道相爷的骂声会越来越响,光是听著都感到心惊胆战。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离开了院子。
隔著一扇大门,书房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年轻的丞相大人站在书桌前面,手里握著一根拐杖,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见那人一幅笑嘻嘻的表情,脸色自然不好看,冷冰冰地问道,“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一整天都不见不到人……”
荆停云嬉皮笑脸地走上前,大胆地打断赵又清的话,“回禀相爷,现在才是傍晚而已,距离属下出门只有……”
“住嘴,你还想狡辩吗?”
赵又清身为当朝丞相,哪里能让一个小小的护卫打断了话。若非自己再三纵容,荆停云哪里来的胆子。他原本就因为战俘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见荆停云嬉皮笑脸的模样,自然心情不悦。
“混账东西,一个个都忤逆我的意思,尤其是那个老家夥,说什麽把俘虏流放到边境,哼,也不想想敌国杀死我朝多少百姓,那群沾满鲜血的侩子手就应该统统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