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披风的遮挡,顾卿礼肩膀上破开的口子就暴露在空气中。
离他近一些,就能看到那玄色的衣服上,被染湿了一片。
“留了那么多的血,还是小伤?”姜念第一次见到有人受了伤还能这么淡定的。
她要是肩膀上流了那么多的血,估计珍珠都哭一盘子了。
顾卿礼掀起眼眸,看着面前的人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头,盯着他的伤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被孤的伤口吓到了?”顾卿礼将外面的衣服脱掉,扔到一处,只留下一件里衣。
“没有。”姜念在进宫的路上,见过比这惨烈许多倍的伤,“你要不要叫太医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顾卿礼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瓶伤药和一块白布出来,放在了姜念侧边的桌子上。
他看了看还站在这里的姜念,从一处捞起来一块黑色的布条,递给姜念,“把眼睛捂上。”
姜念接过来布条,盖在眼睛上,在后面系上活扣,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确保她看不见之后,顾卿礼才将那件破了的里衣脱掉,熟练的上了药,包扎好伤口。
等从里面拿出一件新的里衣和外衣,穿戴整齐之后,顾卿礼才走过去,将她蒙着的黑色布条解开。
等姜念再度恢复视线之后,已经看不出他身上的伤了。
顾卿礼看向外面,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安,让御膳房送些吃的过来。”
随安闻言,站在门外应下,便差人去办这件事。
姜念站的有些累了,她眨了眨眼睛,目光移到了身后的软榻上。
察觉到她的目光,顾卿礼率先坐在了软榻上,“累了就坐着。”
“多谢陛下。”姜念用着她那会的为数不多的礼仪行了一个不怎么不规整的礼,坐在了软榻上。
她虽然可以用化成人腿,也能够行动自由的走路。
但是走久了站久了,就会觉得从脚心处传来一阵疼。
对人鱼来说,用脚走路,就好像是让鱼尾巴立起来走路一样。
若是打一个比方,就相当于人踮着脚尖走。
开始还好,越到后面就会越累。
姜念垂下眼眸,慢慢的活动脚腕,企图让自己恢复的更快一些。
“人鱼会唱歌吗?”顾卿礼看向对面坐着的人,轻声询问。
“自然会。”姜念点点头,“不会唱歌的人鱼,是不能被称为人鱼的。”
“唱一首听听。”顾卿礼慵懒的坐在那里,目光注视着姜念。
“好。”姜念点点头,脑海中响起幼时她母亲经常给她唱的那首歌,低声吟唱。
人鱼的歌声空灵,让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顾卿礼静静的听她唱,墨色的眸子流露出异样的情绪,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无声的转动玉扳指。
这是顾卿礼思考的时候,习惯性做的动作。
一首曲子结束之后,姜念扭头看向顾卿礼,“我唱的好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