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蓉坐到蒲团上,好奇问:“什么闹剧?”
胡氏:“抓奸的。”顿了顿,“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竟然跑到寺里来偷情,着实丢人现眼。”
沈映蓉道:“方才我们过来时,走廊那边打闹得凶悍,围观的人实在太多,兜了不少圈子才回来的。”
妇人都爱八卦,胡氏说起刚才在寮房抓奸的情形,滔滔不绝。
沈映蓉有些饿了,差人去取斋饭。
寺里的僧人会专门送过来供香客取用,只有三菜一汤,分别是如意香干、什锦素盘、拌木耳和一道黄豆芽汤。
主食则是粗粮馒头。
斋饭倒也不贵,两文钱一份,不过味道也平平无奇。
沈映蓉食量小,只用了一个粗粮馒头,半碗豆芽汤,和一份什锦素盘便打发了。
胡氏嫌弃这里的斋饭跟枫霞山比起来差远了,沈映蓉也赞同。
婆媳俩不甚满意地用完这餐,用温水漱口。
现在外面艳阳高照,香客也走得差不多了,她们要迟些时候才回去,便在寮房午休养神。
沈映蓉去隔壁歇着,魏氏伺候她躺下时,才发现发髻上的珠花少了一朵。
当时沈映蓉也没在意,摸了摸发髻道:“应在哪里掉了。”
魏氏:“还好那朵珠花寻常,若是贵重,只怕娘子得心疼。”
沈映蓉:“掉了便掉了。”
服侍她躺下后,魏氏便关门出去了,沈映蓉安稳地午休了一觉。
而另一边的萧煜则坐在矮榻上观手里的珠花。
那珠花很小一朵,花瓣是丝织物,中间一颗成色普通的玉珠,镶嵌在银丝花蕊里,做工并不精细。
他垂首睇它,拇指与食指轻轻转动,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回想解签的僧人说千般用计,徒劳无功,他嗤之以鼻。
轻轻嗅了嗅珠花,仿佛还残留着那女郎的发香。
他心满意足把它藏进扇袋里,随后躺到榻上,双手枕到脑后,满脑子都是那女郎的窈窕身影。
现在香客们都在午休,外头清净安宁,一片祥和之气。
这等清修之地,萧煜却满脑子都是胆大妄为的旖旎妄想。
想别人家的媳妇儿,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他有点道德,却不多。
只觉那女郎逗起来真有意思,原以为她会懊恼画作被私自转卖,不曾想她居然心疼他吃大亏损失了京中的一间铺子。
务实得可爱。
萧煜唇角微勾,愈发觉得那女郎合他的脾性,不仅外貌合眼缘,性子也有意思。
就是有点遗憾,她是别人家的妻子。
他惦记的是他人之妻。
萧煜闭上眼,沉浸在自己的荒唐思绪里,迷迷糊糊睡熟了。
待到下午申时,沈映蓉她们才离开岩山寺,下去的时候婆媳俩花了四文钱坐肩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