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双方的打斗已经结束,殷玄的人将对面八个凶徒尽数擒拿,以粗麻绳反捆双臂,又将其下巴一一掰脱臼,以防咬舌自尽。
“天色已晚,此地不宜久留,裴小姐、盛小姐,还请尽早各自回府,我会派人一路护送。”
面对她们,殷玄礼数周全,又客气疏离。
互相道别后,裴云舒和盛念纯各自返家,身边各跟着两个殷玄的亲兵。
“双蒙,将这些奚人押回府里,关入地下室。”
“是,侯爷。”
双蒙指挥下属,将八名凶徒驱赶至囚车上带走,这边,阿莫已经背起桃叶。
殷玄牵起她的手。
“来,落月,我送你回家。”
车子刚在院门口停稳,就隐约听见姑母的声音。
“……这孩子也真是的,好好地院子里非要摆个稻草人,现下又送来个千斤重的铁人,到京城这两年,她竟喜欢上这些古怪玩意……”
“夫人莫着急,咱们小姐一向不爱花儿、粉儿的,不过是图个新鲜,就随她吧。”
宽和劝慰的,是姑母身边的郑嬷嬷。郑嬷嬷世代都是卢家僮客,随姑母嫁入严家,对卢筠清自然是看着哪里都好。
明白了,是铁皮人做好了送来了。
卢筠清和殷玄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笑意。
见殷玄与侄女同乘一辆马车回来,卢知意虽是客客气气,眼中却透出审视意味,待了解到今日庙会所发生的事,又见宝贝侄女脖子带伤、侍女躺在车里,深觉今日能平安返回全赖殷玄所救,再看向他时,目光便柔和许多。
“我这侄女不懂事,自小就爱闯祸,今日之事,多亏了殷小侯爷。”
卢知意说着,就要行礼表示感谢,殷玄立刻虚扶她起来。
“夫人太客气了,落月的事,便是我的事。”
见他这般亲昵地唤卢筠清的小字,卢知意便明白了三两分,再仔细打量,见他眉眼清冷,每每看向卢筠清时,却透出浓浓深情,心中又明了了五六分。
又听见他说,“落月聪敏灵动,善于见微知着,从不闯祸。”
那是自然,卢知意心底暗道,我们卢家的女儿、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自然是集万千优点于一身。
方才那两句,不过是客套的自谦之辞,这小侯爷还认真来反驳,也不知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容不得旁人说侄女一句。
瞧着侄女送他离开时,依依不舍的情态,卢知意心中暗叹,跟柳家的婚事,八成要黄。
拜访
深夜,城西殷府如往常一样安静,庭院中央的两株柿子树已缀满圆滚滚果子,果皮褪去青绿,透出橘红。皎洁的明月,在院中洒下一片清辉。
地上一片祥和,地下却是一阵紧过一阵的哀嚎。
昏暗的地下室里,七名凶徒被儿臂粗的铁链捆住手脚,铁链的另一端挂在墙上,活动半径不过一尺左右。
还有一名凶徒,被绑在粗大的木架上,剧烈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