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低了头,轻轻道一声,“再说吧。”
见她语气已软,殷玄握住她的手终于一寸寸张开。
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再深深看她一眼,他决然转身,一个箭步冲到马边,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单手持缰,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如出鞘的利剑劈开雨帘,向皇宫奔去。
“大将军,等等老奴,等等老奴。”
宦官在雨中追了两步,一人一马早已没了身影,殷玄的侍从将马车牵过来,将宦官扶到车上。
卢筠清望着漫天的雨帘,尚不知,这一别,再见已是经年。
关进水牢
冰冷刺骨的水,泛着灰绿色的泡沫,淹过她大半个身子。
粗大的木栅栏从四面围过来,栏杆上的木刺扎进她手心,鲜血滴落在水中,混入浑浊水面,消失不见。
卢筠清却丝毫不在意。
她握紧那栏杆,盯着岸上的盛念纯,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兄长在哪里?”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盛念纯拨弄了一下新染的指甲,不紧不慢地说,“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问这个干什么?”
“怎么?你是觉得自己能救他啊?还是觉得你在水牢里也能召唤救兵?”
盛念纯嘴角上扬,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卢筠清拼命晃动眼前的栅栏,连带着脚上的铁链也哐当作响。
“你们到底把我兄长怎么了?他在哪里……”
“够了!”
盛念纯高声打断她,“还能去哪里?你都看出了他们是迟国人,自然是被掳到迟国境内。运气好呢,为奴为仆,运气不好,杀了也是有的。”
一想到长兄那般光风霁月的人物沦为下人,卢筠清就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无耻,你……你身为羽朝人,竟然勾结迟国,残害同胞,你……”
“得了吧,我父亲已经被殷玄杀了,羽朝已没有我容身之地,不把未来的驸马交出去,我要如何在迟国立足?”
“你……”
愤怒到极点,反而说不出话来,卢筠清连牙齿都在发抖,平生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咬牙切齿。
“真是笑话,卢筠清,你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去找你兄长?还是睁大眼睛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吧,你见过哪个被埋进坟墓的人,又爬出来的?”
“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墓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