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佳德金重面子,不想明着处置这事儿,回头叫纳喇氏缠绵病榻也就是了。
巧荷眉眼一厉,当即就要呲哒出声,敢对主子下狠手,还想体面地去死,做什么美梦呢!
耿舒宁摆摆手,拦住了巧荷的话。
她回来这些日子,跟家里并不亲近,倒是见过了自己的亲哥哥耿文彦,还有纳喇氏所出的嫡妹和嫡弟。
原身额娘留下的嫁妆,除了早就换了‘岁’字幡的几个铺子,她都留给了耿文彦。
至于嫡妹和嫡弟,她也只浅浅交代他们几句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并没有多说。
原身的记忆她留下了,情感并没有继承。
再加上耿佳德金和耿文彦父子,一个只注重利益,几次三番忽视纳喇氏暗中针对她的所作所为,一个则对这个嫡妹没什么手足之情,从来也没替她张目过。
但凡耿佳德金表现出对耿舒宁的看重,耿文彦身为嫡兄时刻维护耿舒宁的利益,从根子上敲断纳喇氏的野心,她也不会敢往死路上奔。
现在他们无视她这个皇后的利益,只关心自家的面子,那往后即便耿家成了国公府,她也不会多拉他们。
没什么感情,也就没什么期待,耿舒宁一点都不窝火。
她只有一句话想跟耿佳德金说:“阿玛,我不会叫耿家成为乌国公府和佟国公府,还盼着您除了朝中的事儿,家里这摊子事儿也心思清明些。”
“家宅不宁何以治天下,如果家里再有什么腌臜事儿传出来,我第一个就会大义灭亲,往盛京去做您的国公爷,也很体面!”
耿佳德金浑身一震,脸色发黑,当着苏培盛的面,却不得不躬身下去应是。
“臣谨记主子娘娘吩咐!家宅不宁之事……再不会有!”
是他过去看低了女人。
以为纳喇氏再多小心思也不会找死,以为耿舒宁再体面也是他女儿,得注重孝道,一门心思在前朝钻营……如今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家里的女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出息,出息到快把耿家送回盛京甚至宁古塔去了。
耿舒宁只当听听而已,挥挥手就直接往外走。
听不听得进去不要紧,等真知道疼了,耿佳德金自然会记住。
八月初六,胤禛亲自到了行宫。
不能见面的规矩,在担忧面前都是空话,他身为皇帝想做什么也没人敢阻拦。
不见到耿舒宁,他实在没办法放心。
“钮祜禄氏……心太大了,她竟能说服纳喇氏和马佳氏为她办事,连太后先前的疯癫与她也脱不了干系。”胤禛抱着耿舒宁不肯松手。
“连齐妃那里先前用的生子方,也是熹嫔通过懋嫔下的手,几次三番威胁她为之办事。”
“耿家那边,常院判已经查出来,寒凉之物是下在被褥里的,朕已经下了旨,叫耿佳德金休书一封,送纳喇氏出家剃度修行。”
当然,等到了庵堂里,纳喇氏能活多久,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