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搁在应淮肩膀上,周峋闭上眼睛。
你看,就是这样。
每一次都这样抱着他,好像他是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连手都不敢松开,好像只要抱着他就会得到满足。
好像只要这样诉说着温柔的情话,就会生成出真正的属于爱情的血肉一样。
明明根本就是,不懂得什麽叫做喜欢和爱的东西啊。
二十一岁的时候,周峋第一次提“结束”。
应淮转学回国之后,他和周峋仍然不在一座城市上大学,来往见面不算容易,往往是周峋坐好几个小时的飞机跨越小半个国家去找应淮,每次都来之不易,时间也很短,基本上见面就是呆在应淮租的公寓里,好几天都不出门。
直到应淮毕业,周峋都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城市一次。
大三那年,很巧,他们学校放整数校庆,破天荒的多了几天假,周峋知道之后匆匆就订了票,没声张地来到应淮的城市,风尘仆仆地赶到,站在公寓门前,周峋心里是很开心的。
他拿着刚刚买好的蛋糕和之前就选好的礼物盒,想着等下应淮大概会一脸惊喜地大呼小叫,然后缠着自己撒娇……周峋摇摇头,拿出钥匙开了门,走进去,头都没擡就喊“应淮——”
他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惊愕地看着他,坐在沙发上,连裤子都没穿,宽大的,一看就不属于他的外套,周峋恰好认识:那是属于应淮的。松垮地罩在男人身上。
“你找淮哥?”男人看着他,很无辜,笑眯眯地:“他在洗澡哦,稍微等一下。”
周峋当时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而之后,看着应淮先是对自己道歉,然后被他弄得烦躁,不耐烦地说“我们什麽时候有定下来交往的关系吗?说到底,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什麽能够约束对方的关系吧!”
周峋当时还拎着蛋糕盒。
那个盒子甚至还冰凉的,大概刚做好定型不久,还在最佳赏味期。
但他看着应淮。看那张漂亮的厌烦的脸,看那张脸缓和下来,又对自己“阿峋”“阿峋”地撒娇。
有那麽一刻,他很想把蛋糕照着应淮的脸砸过去,但周峋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
所以他只是深吸一口气。“结束吧,”对着应淮,他说,“既然你说不是什麽约束的关系,那也没必要继续。就此结束吧。”
蛋糕最后还是被砸碎了。
是被暴怒的应淮扣住,甩到地上,一起被甩下来的还有周峋,他被狠狠扣在沙发上,布垫被两个人的体重压出一个深深的凹痕,应淮也在周峋的手腕上留下同样深的红痕。
“你以为你是谁?”扯开衬衫看着周峋衣服上的扣子一颗颗崩落的那一瞬,应淮咬牙切齿,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周峋,你以为你算什麽,觉得我们在交往?”
“喜欢我喜欢得送上门来随便玩的东西,有什麽资格跟我提结束?”
那天被压着脊背进入,痛得不能呼吸的时候,周峋也打心底里,认可应淮的话。
是,他就是这麽下贱的东西。
任由应淮怎麽摆弄都可以,一个电话,就可以翘课回绝所有约定坐飞机来找应淮,生日提前半年买礼物,新年第一个说祝福,大半夜因为应淮一句话爬起来在除夕跑了半个城买烟花,他就是这样爱着应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