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发声。
桑远远抿住唇,垂眸望着桌面,心中一时有些恍惚。
她,就这么,嫁了?这么顺利?
桑州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如坠梦中。手中的玉杯里盛着紫色的桑果酒,晃一晃,只觉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那样不真实,好像随时会弃她而去。她不自觉地把果酒一杯杯饮下,时不时偏头看一看身旁的父母亲人,以及斜对面的幽无命。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哦不对,父亲和兄长的脸其实臭得很呢!
她感到笑意从心底‘咕噜咕噜’地漫了起来,止也止不住。
她觉得自己飘在一条甜蜜的河流中,周遭的所有,都像梦幻一般完美,她贪婪地、珍惜地享受着面前的一切。哪怕看不见的前方有断崖瀑布,这一刻,她仍是感到心满意足。
迷迷糊糊,也不知宴席何时散了。
侍女帮着喝得晕乎乎的桑远远洗去一身酒气,换上了舒适的桑蚕中衣,然后把她搀回寝殿,恭敬退离。
她仰在云榻上,身体像是浮在云中,又轻又重,不禁想起了穿越那一日,也是这般躺着,隔着鲛纱帐,茫然地注视着殿中景象。
她望向帐顶,想起那一日为了活命,不住地刺激幽盈月,说要做她王嫂。
谁知,一语成谶。
她恶作剧般地想道,大婚的时候,定要让幽无命把幽盈月召过来,看她会不会当场吓到尿裙子。
她乐呵呵地揽住云被,咯咯咯笑个不停,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怀。
“什么事这么开心?”
殿中,忽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她根本不必过脑子就知道是谁。
“我曾对幽盈月说,要做她王嫂。”
她乐呵呵地说道。
男人轻笑一声,沉稳地走到云榻边上,撩开鲛纱帐,坐了进来。
她斜着眼瞥去,见他亦是洗漱过了,披着一件黑色宽袍,胸膛半敞,脸颊微有一点红色,是酒意。
她笑吟吟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衫,进而搂住了他。
很劲瘦的腰身。
凑上前轻轻一嗅,很清爽幽暗的花香。
“幽无命你真香!”
她大大方方地夸奖他。
幽无命:“……从来无人这么说。”
她今日喝得有些晕乎,把下巴软软地搁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坏笑道:“哦?你不是有过许多女人么?她们都没长鼻子是吗?噫,莫非从前陪你睡觉的都是无面美人儿?”
她笑得眼睛都没了。一边说,纤纤玉指还拽住了他半敞的衣裳,照着他那线条流畅的胸膛点了过去。
“我猜,这里肯定无人碰过。”
她醉眼朦胧,微扬着小脸,睨着他。
幽无命:“……”
她的小手无力地往下滑。
他倒抽凉气。
“这里、这里、这里,都没有人碰过。我是第一个。”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缠住了他的心。
恼羞成怒的男人反手把她摁在了云枕上。
他倾身而下,危险地捉住了她。
“小桑果,你已经是我的了。你以为,我就非得等到大婚么。”
他冲着这只自投罗网的猎物,狠狠亮出了他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