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些什么?”子桑玉歌有些装不下去了,他抬起眉头看着钟离榕,手悄悄的又握紧了那把匕首。
“子桑公子的事情几乎全长安的各大家族都清楚,我也从未想过打听你的事情。我们都差不多吧,你是因着无法证明自己而选择放任己心,可我呢,我这脸你也见到了,但我却从未在意过别人的讨论,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在这世间,能做到无愧于心的人寥寥无几,总会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逼得人不得不做出被迫的选择。
子桑玉歌低头自嘲的苦笑了一下,然后重新走到钟离榕身边,俯下身帮她解开绑着手脚的绳子。
“多谢。”钟离榕活动了一下,手腕处娇嫩的皮肤已经被磨的通红。
子桑玉歌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门转身回头看着钟离榕说道:“我并没有觉得你的容貌有多丑,只是一块胎记而已。钟离桦此人我很多年前就熟识,但从未听闻过他有个妹妹,你几乎是六年前忽然出现在钟离府的,所以你的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突然,子桑玉歌的话头停住了,他身子晃了晃,然后径直倒了下去。
钟离榕被忽然晕过去的子桑玉歌吓了一跳,转瞬间,刚刚还紧闭着的房门打开,屋外刺眼的阳光让钟离榕睁不开眼睛,只是恍然间看见一道安全感十足的身影站在门口。
“钟离榕!”
苏成韫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钟离榕面前。
他让苏家的府兵寻遍了郊区都没有发现钟离榕的身影,只是在一座废弃的宅子门口看见了那个将钟离榕绑走的马车,但里面早就没有人了。
这附近苏成韫并不熟悉,他也想不到会是谁将钟离家嫡女绑走的。
“少将军,刚刚有咱们的人打听到,前面有一处三年前新建的宅子,听闻那宅子建得富丽堂皇,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只是附近的老百姓从未见过有人出入那宅子,所以我大胆猜测,会不会钟离姑娘是被绑到了那里?”杨渊提着剑回禀道。
苏成韫一声令下,顿时所有的府兵将杨渊所说的宅子团团围住,找了许久才发现了踪迹。
怕里面的歹人伤到钟离榕,苏成韫便让其他人守在门口,他则是独自冒险偷偷潜入。他蹲在门口看见绑架人的竟然是子桑玉歌时,气得要命,等子桑玉歌一转身,他直接从门缝中狠狠扔过去一颗石子正中子桑玉歌的颈动脉窦将他击晕。
闯入后,他先是检查了一下钟离榕,发现这姑娘看着精神很好,这才松了口气。
“这该死的子桑玉歌,我今天必须要狠狠打他一顿,然后再把他交给子桑族长处理,让他们家给我们一个交代!”
见苏成韫真是气急了,钟离榕连忙温柔的拉住他的衣袖:“不用这样,子桑公子他并没有伤害我,就算了吧。”
苏成韫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你是疯了吗?他绑架了你就这么算了?”
“我不想事情闹大,苏小将军,求你帮我将这件事情保密,否则哥哥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担心我的。”
看她坚持,苏成韫也没办法,顺手拉过她的手腕想要赶紧带她离开这里,却不经意间握到了她手腕的伤痕上面。
钟离榕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苏成韫连忙低头查看。
被磨破的手腕处隐隐渗出血迹,苏成韫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下一刻,他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径直将钟离榕打横抱起。
“苏小将军,我没事……”钟离榕被吓了一跳,她挣扎着想要自己走,可苏成韫抱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他微微垂下眼眸盯着怀中的人说道:“别乱动,你受伤了,不乖乖待着的话我就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你哥哥,让他来教训你。”
这是威胁!
但没办法,谁让钟离榕需要他帮忙保密呢,她只好乖乖的窝在苏成韫的怀中不敢乱动。
今日下朝后,钟离桦回大理寺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公务,想起这几日妹妹看着脸色疲累,他就想着今日早些回府陪妹妹。
巧的是,他竟然在门口碰上了抱着钟离榕从马车上下来的苏成韫。
看见钟离榕在苏成韫怀中露出害羞的模样,钟离桦本来云淡风轻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愠色,眼中闪过几道锋利的寒芒。他心口处充满了愤怒,仿佛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即将脱缰而出。
他大步上前:“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苏子昇,我妹妹的名声和清誉你都不顾了吗?”他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哥哥。”钟离榕看见哥哥过来,又挣扎着要下去,却收到了苏成韫眼神的警告。
苏成韫向钟离桦点点头:“谦之兄,钟离榕她今日在医馆中受了点伤,所以我就将她送回来了,一时间顾不上其他,请你见谅。”
钟离桦在听到“哥哥”这个称呼的时候,拳头捏的很紧,胸膛起伏,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他强忍住愤怒,有礼的对苏成韫道谢:“多谢子昇了,不过你们这般不妥,还是将榕儿给我吧,我带她回家。”
这次苏成韫竟然没有松手,反而抿直了唇线退后一步:“我知谦之兄关心妹妹,可你们毕竟男女有别,我与她也算是有婚约,所以还是让我送她回去吧。”
“婚约还未成,子昇你也该懂的什么叫男女有别吧!”
苏成韫第一次看见钟离桦这般动怒,二人对视之间剑拔弩张,火花四溅。明明一个并不情愿成婚,另一个是她的兄长,但此时二人谁都不愿意退后一步,仿佛松开了钟离榕就会遗憾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