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这些日子他做的已经够好了,每每爹爹给他安排的功课他都是双倍完成,他相信娘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苏辙看他一脸苦大仇深却丝毫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样子,认真替他分析起来:“六哥,你觉得你喝酒一事错了吗?”
苏轼点头,道:“错了。”
“既然错了,你为何不跟娘道歉?”苏辙看着他的眼睛,小模样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翁翁和娘都说过,做错了事就要道歉的。”
“六哥,你错了,娘又没错,娘为什么要理你?”
“我要是娘,我也不会理你的!”
两个小娃娃坐在台阶上,看着天边的夕阳,是各怀心思。
苏轼无话可说。
他又是长长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苏辙不知道苏轼到底去干什么了,但翌日一早,他用早饭时见到苏轼又恢复成往日叽叽喳喳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母子又和好如初。
苏辙用过早饭,就去了正院。
一到正院,他就陪着苏老太爷开始种地。
如今他尚不到两岁,做不了重活,可递锄头,拿茶壶这等小事还是能做的,如此忙活一上午,他脑门上也挂着汗珠。
到了最后,祖孙两个坐在石桌旁喝凉茶。
苏老太爷笑看着他:“八郎,累吗?”
苏辙想了想,认真道:“最开始觉得累,如今就不觉得累了。”
也是托苏老太爷的福,直到如今他一次病都没生过。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不说别的,就说科举考试一连考几日,若没有好的身体,一切都是白谈。
苏辙甚至不光陪着苏老太爷下地种田,每日在苏家上下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甚至还每日跑步快走一个时辰。
毫不夸张的说,苏辙一天的运动量能抵得上苏轼一旬的运动量。
到了腊八这一日,苏辙原本白皙的皮肤已变成了小麦色,虽手臂与腿仍是短胖短胖的,但却是腿脚有力,反应很快,看的回娘家的石二姑母是直皱眉头:“爹,几个月没见,您怎么将八郎养成这样子?”
苏辙前来给姑母问安后,就戴小斗笠在外头玩雪。
石二姑母只觉得眉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孩子来。
宋朝重文轻武,武官地位低下,人人都想叫孩子读书走仕途,甚至如今汴京已流行男子簪花来。
苏老太爷扫了眼女儿,冷哼一声道:“八郎怎么了?”
“他是哪里不对还是哪里不好?”
“八郎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我看好得很!”
“难道非要将他拘在屋子里读书,你们一个个才开心?”
他每每看到苏辙,都觉得好似看到了小时候的苏洵一样。
皇帝重长子,百姓疼幺儿。
这话亘古不变。
所谓的隔代亲,不过是将自己的孩子又重新养了一遍而已,如今苏老太爷对幺儿的幺儿苏辙是越看越喜欢:“我知道你们一个个在想些什么,想要几个哥儿像老二一样走仕途当官,难道这天底下人人都能当官?那不是天下大乱?”
“人各有志,若八郎想和我一样做个田翁也未尝不可,只要八郎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