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青则问道:“张兄总说尊夫人甚是欣赏英济,可我还是斗胆相问,你对英济又是怎么看的?”
张昭麟和颜悦色道:“我刚刚说了,英济是一个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这不仅是贱内对他的评价,也是我心中所想。”
韩玄青欣慰道:“有张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张昭麟说道:“英济归来后,记得叫他来我家坐坐。”
韩玄青说道:“这是自然,我一定让他去府上登门拜访。”
张永回到御书房中,而后对正在扶额小憩的正德行礼道:“启禀皇上,王阳明已在御书房外候旨。”
正德慢慢抬起头来,然后对张永说道:“叫他进来吧。”
“是。”张永恭敬地回应一声,旋即领命而去。
过了片刻,张永又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了御书房。
乍一看,中年男子其貌不扬,身材瘦小,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正德面前,继而跪拜行礼道:“微臣王阳明,叩见皇上。”
而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正是之前正德和张永提到的——历史上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军事家王阳明。
他所创立的心学,对后世乃至中华文化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只不过此时的王阳明尚未声名远扬,甚至可以说是默默无闻。
正德淡淡地看了王阳明一眼,随后徐徐说道:“平身。”
王阳明再度叩首道:“谢皇上。”说罢他便站起身来。
这时正德问道:“王阳明,你知道朕为何要诏见你吗?”
王阳明不卑不亢道:“皇上因为何事诏见微臣,具体微臣不知,不过皇上要诏见微臣,想必是有事要交给微臣去做。”
正德又问道:“如果说朕要你赴汤蹈火,你又会怎样?”
王阳明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微臣定然不推,但也无需万死。”
正德面露欣赏之色且点头道:“想不到你有如此胆识和气魄。”
王阳明面色平静地说道:“昔日在贵州龙场时,微臣曾废寝忘食日夜思索,后来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正德顿时好奇地问道:“你明白了什么道理?”
王阳明轻轻说道:“心即理,心外无物。我心不应万物时,万物与心各归于寂,我心应万物时,万物变化皆在我心中。”
正德自然没听懂王阳明这番高深的话,而他继续说道:“朕看了你的履历,你曾担任过刑部主事、贵州龙场驿丞、庐陵知县、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等职,在仕途上可谓几经沉浮与波折。”
王阳明沉默片刻,之后缓缓说道:“想不到皇上看过并记得微臣这些不足为道的履历,微臣心中甚是感怀。”
正德似笑非笑道:“听说当年你在外任职期间,曾缉拿和剿除了许多作乱的盗匪,还教导开化当地蛮民。”
王阳明反问道:“莫非皇上是要微臣去消灭匪患?”
正德说道:“聪颖恳直,朕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谈。”
王阳明则对正德说道:“还请皇上明示。”
正德意味深长道:“现在江西境内有贼寇作乱,朕想要你去那里上任,一者平定匪乱,二者严防其他隐患,以保江西大局稳定。”
听了正德这番话,王阳明顿时闪过一丝微妙的眼神。
过了片刻,王阳明若有所思道:“微臣明白了。”
只见正德忽然开口说道:“王阳明听旨!”
王阳明不紧不慢地跪在地上,继而向正德叩拜行礼。
正德说道:“现封王阳明为南赣巡抚,提调南赣地方军务。”
王阳明似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低声说道:“微臣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