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冷淡的话语响在耳边。
全然陌生的声音,是那个与全灵之体一同来的黑衣男人?
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男人悚然,莫非他现在动弹不了也是出自这个人的手笔。
他快速回忆着外界关于全灵之体的小道消息,其中有一条便是灭虚帝尊应寒衣突破封印后掳走全灵之体。
所以此人是应寒衣?!
大胆的猜测让男人面色惨白。
如若情报无误,全灵之体应该才十七、八岁,连二十都没满的元婴期,这已经不只是恐怖的天赋与机缘堆砌就能达到的成就,可他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其结果只能是应寒衣在捧全灵之体,在帮着对方提升修为。
“看来该轮到你了。”
低沉冷淡的传音在识海中响起。
男人向着前方看去,果然同他同行的那些个妖修鬼修如今只剩下猫妖与蛇妖了。
猫耳女修一只手被那利剑削断,正痛苦捂着自己那不断渗血的断臂,“什么人?”
贺卿宣一人一剑,脸上还有飞溅而上的血珠,他歪头,好似不解猫耳女修的问题。
“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
猫耳女修一双眼瞳中满是惊惧。
“不是已经说过那是我的大师姐了吗?原来你们竟是不知道她是谁。”
贺卿宣手中的剑再一次抬起,猫耳女修瞳孔放大,下一息,这把剑就是斩下,带出一道恐怖的剑意,一道就连她都拦不下的剑意。
不应该!不应该!!
这人的气息分明是元婴初期,她可是都已经元婴后期了,怎么可能还打不过一个元婴初期的小娃娃。
清脆的掌声从面目苍白,皮肤透明到几乎能看见下面血肉的男人手中传来,“不愧是全灵之体,十八岁的元婴,越级杀人不在话下,实属让我等平庸之辈羡慕,”
贺卿宣冷冷看向这个从前面就从未开口说一句话,甚至连动手也没有的男人。
“你是暮鬼妖人。”贺卿宣说得笃定。
男人微愣,点头应下。
贺卿宣实在是过于漂亮,身形又高挑纤瘦,平白给人一种炉鼎之流以色侍人的错觉,尤其是他跟着灭虚帝尊这样的大能身旁,可此刻他已经不敢在小看对方,一旦真正的视线对上便足以知晓这绝不是寻常少年该有的眼神,更何论对方竟是一口叫出了他的称号。
他不由将姿态放低了许多,“我等并不知这位仙子乃是阁下的师姐,如今我们也已然为此付出惨痛代价,还望阁下能够看我们诚心悔过的份上放我们一马。”
贺卿宣手中长剑一动未动,似在思考。
暮鬼妖人心下微喜,到底是个十多岁的小娃娃,不过是稍微装装可怜,竟是就心软了。
他继续加火:“我等对阁下师姐本无恶意,前面也只是想要阁下师姐得到的战甲。”
“你这般说也有道理,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不争不抢便只能沦为弱者。”贺卿宣说到这笑了一声,“所以我的大师姐实力不如你们,便只能沦为你们手下亡魂,如今你们实力不如我,我又为何要放你们一马,莫非当时我不来,你们便会放我师姐一马?”
他好似只是在随意问着问题,但话语中早已染上冷意。
贺卿宣从很早的时候便知晓,修真界强者为尊,今时他比这些人强,这些人才愿意说些好话,如若他比这些人弱,也不过又是一道惨死的亡魂罢了。
他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斩下,猩红血液再次飞溅。
猫耳女修还要再逃,竟是被猛然蹿出的藤蔓活活绞杀。
贺卿宣手中长剑轻轻抵地,随着他靠近暮鬼妖人的动作,长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印子。
他语调轻缓地道:“若是放过你们,前辈怕是还要在心中狠狠嘲笑我,倒不如送前辈与您那些朋友相会,如此可好?”
这人是真想杀他!
暮鬼妖人有些慌了,他不是不能去和全灵之体打,可灭虚帝尊在,他要是真动手了,才是断绝活路。
暮鬼妖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语速微快地道:“且慢,在下早有听闻全灵之体,也知全灵之体乃是正道希望,肩负着发扬正道的大任,你们正道不是向来信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吗?那么作为全灵之体的你杀心如此之大,真的不怕道心尽毁,难登仙途吗?”
“我心已定,自是坚如磐石,劳烦阁下挂心了。”
贺卿宣面容冷肃,手中长剑再一次动了。
剑,先是手中有剑,才能使出剑气,乃至凝结出剑意,而当心中有剑时,便是剑随心动,堪堪能够称一句在剑道上登峰造极,而到最后一步,则是人是剑,剑是人,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贺卿宣如今也不过堪堪领悟到了一点心剑的苗头。
心剑,自是心中有剑,一剑又一剑地斩去心中迷茫,坚信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
如今贺卿宣就很坚定自己的决定,他想要杀,所以便杀了,他的剑一直都很干脆利落,这一次也不例外,长剑凛冽,在他手中快速地凝结出一道恐怖的剑意。
剑意就在眼前,暮鬼妖人岂有不躲的道理。
此时此刻就算冒着得罪应寒衣的可能,他也该反抗了,暮鬼妖人叹息一声,“也怪不得我了。”
说着皮肤本就几近透明的暮鬼妖人竟是皮肤崩裂,身形陡然高大了许多,露出的鲜红血肉肌肉虬结,刚刚还瘦弱文秀的男人立时变得身材魁梧恐怖起来。
那一身肌肉如同钢筋铁骨一般,竟是将贺卿宣的剑意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