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的东西,和你那个没出息的爹一样,只会载在一个女人身上,陆绍廷,你这个小子,还把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
陆绍廷抬眼,眼神深邃晦暗。
陆家一大家子人,陆绍廷的爷爷像来中规中矩的古板。骨子里的门第观念极深。他爸爸当初是个惯会胡吃海喝的富二代,年轻的时候在一间酒吧爱上了一个舞女,为了能把舞女娶回家不惜跟爷爷断绝父子关系。
不过后来到底没娶成那个舞女,而是娶了陆绍廷的母亲为妻。
陆绍廷记得,那年是他刚刚上高中的时候。
陆氏那么大一家集团的重担压在身上,他的爸爸陆彦昌每天都忙的昏天暗地。偶尔有空回家,也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怀里抱着那个舞女的照片入睡。
他总会在夜里看到母亲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卧室里留眼泪。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母亲,一直是一位年轻美丽的贵妇人,温柔可亲又学识广博。可是在美也终究比不过父亲心头的白月光。婚姻里的冷暴力硬是逼的母亲像是老了十几岁。
陆绍廷永远记得那天晚上。
也是一个雨夜。
雨很大,他刚好休息,去接父亲回家。
亲眼看见陆彦昌从陆氏集团的办公大楼的顶楼纵身一跃。
满地满眼的血红色。
那副场景这一生都会铭记在他的脑子里,永远不会有被遗忘的那一刻。
记忆被背上的痛感打断。
陆老爷子挥起手中的拐杖,重重打在陆绍廷的背上。
光是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闷响,都让人觉得无比骇人。
可跪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始终挺直着背脊,未有那么一刻倾弯。
陆老爷子的声音很沉,带着浑浊的喉音,恨恨地骂着:
“你爸就是因为那个舞女跟我做对,更是为了那个舞女跳楼自杀,如今,你还要跟那个舞女的女儿纠缠不清,难道这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还是你要气死我这个老头子才甘心?”
陆绍廷一声未吭,默默承受了老爷子的怒火。背上大概是渗出了血,有些湿哒哒的,更是火辣辣的疼,可他除了额角的一点点薄汗,面上却平静如水。
老爷子的骂声还未止:
“你当那个丫头是个什么好东西?年纪轻轻倒是学会了她母亲勾引男人的那一套。愣是让你惦记了她五年。原本当她从北海城离开了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回来?还与你纠缠不清,谁知道那丫头是按的什么心。那个丫头如果敢兴风作浪,我不会放过她的……”
“爷爷。”
陆绍廷突然开口,打断了陆老爷子的话
“别动她。”
然后又换了无比郑重的语气开口:
“爷爷,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想与你谈谈。”
他的面色有些发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话说出来,却掷地有声。
知道这个外孙的性子刚强果决,陆老爷子听到这话也止住了骂声。他收回手中的拐杖,重重磕在地上:
“什么事,说。”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窗外风声呼啸,一下下打在玻璃上。
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寒风凛凛。
陆绍廷张了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