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御花园,却见延禧宫的阿箬搬着一盆姚黄走过去。
嘉嫔叫住阿箬。
“这不是延禧宫的阿箬姑娘吗?本宫记得你的家世不错,阿玛在工部任职,便是几个常在贵人的也比不上你呢,却甘心当个奴才,看来娴妃娘娘对你是不错的。”
阿箬低着头,前几次多言被罚,让她有些不敢多话了。
“娴妃娘娘一定给你找好了人家,就像皇后娘娘,听说给那莲心寻了个玄武门的蓝翎侍卫。听说出身马佳氏,是圣祖荣妃的曾侄孙呢,那可真真地是前途无量。”嘉嫔紧紧手上地护甲,漫不经心地说道。
阿箬其实早就知道了,皇后娘娘为莲心寻的夫婿叫做和隆武,一表人才,最可贵的是愿意将莲心养在善心院(孤儿院)中的弟妹也接到家中抚养。
“奴才不敢揣测主子的心思,嘉嫔娘娘若是无事,奴才退下了。”阿箬端着花盆,往延禧宫走去,思绪万千。
脑海里回荡着嘉嫔最后那句“人啊,得为自已多想想。”
阿箬没了魂儿似的回了宫,青樱看见,忙把阿箬叫过来询问怎么了。
“奴婢只是在路上听说莲心的婚期在明年的二月,在想着送什么做贺礼呢。”阿箬掩饰。
“本宫瞧着啊,你怕是要先准备惢心和太医院的江与彬的贺礼了。”青樱打趣儿着惢心。
“惢心和江与彬吗?”阿箬低声嘟囔,是啊,她今年二十二,惢心今年也二十一了。
“奴婢不嫁,奴婢陪着主子。”惢心羞红了脸,在青樱面前表了决心,青樱又笑了一场。
阿箬并不想将嘉嫔的话讲给青樱听,毕竟以前她暗中试探过多次,主子没有想给自已议亲事的打算。
阿箬默默退了出去,回到庑房,抱着腿发呆。
而那边的长春宫,琅华把素练和莲心都叫来了身边。
“莲心,这个箱子里是银票1000两和一些碎银子,最底下我给你放了一张鼓楼街上的地契,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子,给你傍身用。”琅华嘱咐莲心,莲心跪下推辞再三才收下了。
“素练,我让额娘给你寻亲事,你又不愿,但是我的心意不能不给,这个小匣子里,是从我的嫁妆里拨出来的一个小庄子,有良田一百多亩,并着一处宅子,你过了三十岁,就可以一月出宫探视三天,便住到我给你的这宅子里,我还让额娘拨了两个人伺候你。”琅华又看向素练,素练跟了自已快二十年了,总不能让她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娘娘,您平常时不时的给些赏赐,奴婢都攒着呢,用不上这些。”素练早已泪流满面。
“收下吧,素练,在本宫身边,自然要过的比其他宫的都舒适才行。”琅华把匣子放到素练手上。
“别哭了莲心,本宫啊还有任务交给你,新拨到长春宫的嬿婉和春蝉,你可得先给本宫教好了,不然明年嫁出去了,本宫也把你叫回来。”琅华装作严肃道。
“奴婢恨不得天天侍奉主子呢。”莲心吸吸鼻涕“主子交给奴婢的,奴婢一定调理好了。”
弘历生病
弘历处理着奏折,敬事房的人按时呈上绿头牌,弘历本想自已在乾清宫歇息下,却想起琅华说的很久没见的婉常在。
虽然经常去钟粹宫看绿筠和海兰,但婉茵不争不抢,也很少在他面前露面,弘历只记得婉茵似乎是伺候了他十四年了。
现在想想,连新进宫的黄氏和陆氏都尚且封了常在,她一个潜邸旧人,位份实在是低了,弘历放下笔,叫来了敬事房总管。
“晋婉常在为婉贵人,宣婉贵人今晚侍寝吧。”弘历吩咐道,近来和准格尔的边界之争终于尘埃落定,下面的官员也频上请安折子,弘历批阅的实在心烦。
弘历连轴转了几天,最近入秋又心火旺盛,总感觉身上燥热,但若传唤太医,一是耽误处理政事,二来太后免不了唠叨几句,他觉得歇息两日便可以自行好转。
正好那婉贵人又是个沉稳不闹的,叫过来研研墨,不说话也是极好的。
钟粹宫的婉贵人得到晋封的消息,喜出望外,皇上还是记着我的,她想。
很久没有细心打扮过的她,找出了琅华乞巧节赏下来的古纹双蝶锦绣宫裙换上,坐上宫车往养心殿去了。
弘历处理完手中的要务,终于起身长吁一口气,王钦提醒着,已经快三更了,寝殿的婉贵人还候着呢。
弘历才想起来,今晚还召了位嫔妃。
殿中的婉贵人紧张地攥着手,已经很久没有面见过圣颜了,上次见还是在除夕夜宴上遥遥相望,离得太远都看不清皇上的眉眼。
幸好,幸好她会画画,从皇上十几岁到二十几岁,她都画下来了。
“朕不过来,你就一直这么坐着么,不累么?”弘历踱步进来,看着婉贵人端坐在龙床边上,只坐窄窄一块,半个身子都是悬空着。
婉贵人咬着唇,轻声回话“臣妾不累。”
说着踮起脚尖起身,要为弘历宽衣。
弘历还是有些不松泛的,但婉茵靠近的时候,弘历瞥见婉茵眸中的清亮和欣喜,不觉张开了胳膊,任婉茵靠近。
两人安置后,弘历却无法入眠,他觉得后背和胳膊痒的出奇,身上躁动不堪,他伸出手挠了几下,却挠不到正处,只能把婉茵叫醒。
婉茵也慌了神,点上蜡烛察看,却见弘历身上冒出来许多红疙瘩。
弘历意识混沌,竟然一时晕了过去……
琅华从长春宫赶到时,太医也刚刚进去,婉茵跪在冰凉的地上,脸色焦急,见到琅华过来,嗓子嘶哑的喊了一声“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