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当务之急是先给阿箬姐姐收拾些用的东西送过去。”惢心出言提醒。
“那惢心,你去帮阿箬收拾些常用的,李玉,辛苦你来告诉我一声。”青樱目送着李玉出去,之后长久地跌坐在椅子上,阿箬就这么被弘历打发去做苦役,这可怎么办啊。
其实惢心很想问问,要不要给阿箬准备些碎银子,但终究没问出口,从自已的荷包里拿出点钱放了进去,赶着去送给阿箬。
蒙古王公
惢心走在回延禧宫的官道上,除夕已过,新的一年到来了,她的心情却并不轻松,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阿箬的声音。
惢心到浣衣局的时候,正见着头发凌乱的阿箬被绑着手脚扔进浣衣局的柴房。
不安分的关几天,饿几天,收拾几天,自然就老老实实地干活了,浣衣局的嬷嬷谄媚地说道。
惢心给嬷嬷塞了点银子,才换来和阿箬说几句话的功夫。
“惢心,你去求求主子,求主子把我要回去,我不能在这儿呆着啊。”阿箬声音凄厉。
“阿箬姐姐,我只有这些银子了,你留着打点打点,切莫再闹了,不然还要吃好多苦。”惢心把自已仅剩的银子放到阿箬胸口的荷包内。
“惢心,我求你,一定要和主子说。我是冤枉的。”阿箬犹自挣扎,惢心本想答应下来,但想到主子的态度自已也摸不透,只微微点了点头,退了出来。
浣衣局这一排破落的小矮屋,外面却围着一层高墙,和巍峨华丽的内宫隔绝开来,压的惢心喘不过气。
惢心走在高墙之外,终于舒了一口气,回到延禧宫时,小主已经安歇了,惢心一人回到庑房,看着阿箬空出来的床铺,心内凄然。
又想起今日李玉来的时候,还给自已捎了一盒抹头发的茉莉膏,这样的情意,惢心是万万不能平白接受的,还是早日和李玉说清楚为好。
另一边的长春宫,弘历和琅华相拥在床上,琅华的小臂轻轻搭在弘历的胸前“皇上,永璜和永琏最近读书读的刻苦,永璋也到了启蒙的年龄,过几年阿哥们越来越多,是不是该为阿哥们挑选伴读了。”
“朕年前就想过这个问题,自古满蒙一家,皇子伴读也该挑选些蒙古亲贵。过几日蒙古亲王们入朝述职,就在他们带来的子弟中挑选几个出色的留在宫里吧。”弘历抚着琅华顺滑的头发,闻到一丝丝栀子花的香味,只觉安宁。“朕还想着,已经远嫁了一位妹妹和亲,璟瑟贵为公主,虽然有自已的职责,但朕想尽力将她留在京城,以后也可在伴读里挑个好的,和璟瑟结为连理。”
琅华又想起前世璟瑟离开京城的那些年,泪早已经满面,弘历察觉到,不禁开口问“怎么好好的还哭了呢?”
“臣妾听不得璟瑟远嫁这样的话,臣妾要把璟瑟留在身边。”琅华语气带着些许任性,竟是从未在弘历面前展现过的真性情。
“朕也是这个意思啊,朕现在就这么一个女儿,肯定要为她多想想的。”弘历将琅华搂的更紧一点,琅华将头深深埋进弘历臂弯。
“嗯,臣妾知道了。”琅华想起来,前世蒙古亲贵进京,正好是永琏早逝,青樱被废,永璜到了纯妃宫里的时候,皇上也没有心情为皇子再挑选伴读,那次的入京名单里,似乎也有璟瑟未来的夫婿,色布。
今晚紫禁城彻夜燃着烛火,各宫都已静悄悄的。
晞月去看过在偏殿睡着的永璜,从无人疼爱的瘦弱小阿哥,到如今自信强壮的小小少年,看着永璜的睡颜,她为永璜掖了被子角,转身悄悄的走了出去。
长春宫内,弘历已经睡去了,再过两个时辰,大清帝国的帝后便要携手去瑞华宫拜祭祖先,祈祷新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正月十二,礼部侍郎金简奉皇上圣旨,于京城外行宫迎众蒙古亲王入京。
金简是金三保的长子,玉妍名义上的哥哥,玉妍在金府的几年,对她倒是颇为照拂。
因着这情谊,金简倒是愿意为玉妍做许多事。
蒙古王公入京后,暂居曾经的果毅亲王府。
此次入京的王公以科尔沁亲王罗卜为尊,他进京带着自已最心爱的小儿子色布,这个儿子非嫡非长,他也想为儿子求得一个爵位。
巴林王心思更为简单,巴林部在科尔沁和准格尔之间夹缝求生,早已经没有曾经的辉煌。
知道科尔沁是和皇室历代通婚关系密切,准格尔也求娶了大清公主,所以他也想来个裙带关系。
奈何他膝下儿子众多,只有一个女儿,过两年才到适婚年龄,于是便想面见圣颜,看看皇上的喜好,回去好让女儿准备准备。
因准格尔亲王去年刚刚派人入京和谈,今年便未曾入京。这也给了蒙古王公们亲近皇上的好机会,他们入京时,带了各自珍贵的宝物,想得到乾隆的欢心和庇护。
众人各怀心思,在果毅亲王府的一夜几乎无眠。
是日,蒙古王公入朝,这也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接受蒙古王公的朝拜。
正大光明牌匾下端坐的帝王英武俊朗,颇有圣祖之风,巴林王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明年一定把女儿送过来。
皇上命内务府操办上元节接待王公们的宴会,又嘱托琅华,不必再亲力亲为,草原上的王公都不拘小节,交给下人们布置便可。
琅华闲下来,便催促莲心出宫准备结婚事宜宫内无法为宫女送亲,琅华交代给富察夫人,让莲心在富察府上出嫁,一应事宜,富察夫人都亲手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