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治些简单毛病的药剂配方,以后这殿下的小病小痛,就由着你管了。”
见宁墨神色诧异,他又是调笑道,
“其实这事儿早该由你来做,以前我给殿下煎药喂药的时候,可没少受他的骂,那人最是怕苦。”
说着,他别有意味的含笑瞟了宁墨一眼,宁墨知他指得正是上次他给凤朝煎药,凤朝非但没嫌苦,还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唉,到底是不同人,不同命啊。”
莫夕佯作失落的叹气道。
宁墨不由一笑,小心收好了那册子。
彼此也不多话,莫夕似是犹豫着什么,沉默了许久,才站起来道,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宁墨望了一眼窗外,这天可明明是初晨。
莫夕佯作看不见宁墨的神色,自顾自的已走到了门口。
道了声别,刚准备离开,他却仍是忍不住停下了步子转过了身,
“宁墨,你还记得吗,三年前你刚来的时候,我对你说,绝对不要背叛殿下。”
宁墨一塄,点了点头。
“从第一眼见到你时起,我就觉得,你,注定将是要与殿下彼此牵伴一生了。”
不去看宁墨的反应,莫夕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也说不上是什么缘故,这应该算是直觉吧。就这么望了一眼,我就这么知道了,就这么知道了……”
后头的话音调越发轻缓,竟似是喃喃自语。
莫夕心头顿生苦涩之情,脸上却仍是挂着一贯的调笑神色。
“你赶快收拾你的东西吧,不然让殿下等急了,可得又有人遭殃了。”
他饶有兴致得朝着宁墨瞟了一眼。
宁墨木然得站在原处,心绪混乱的很,想说什么,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我给你的东西,可要收好。”
莫夕又道。
宁墨就这么望着莫夕最后扬唇一笑,然后,疲倦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内。
待到此时,他才发现,其实他一直都不了解这个人。
莫夕,他从未看清过他。
“莫夕,你不该有情爱,因为你的生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到尽头。”
“莫夕,我也不可以爱上任何人,因为我是圣鸟,圣鸟无情,几千年来,本就该是如此。”
自那日宁墨最后一次看见莫夕后,那人已是失踪了三天。
凤朝花了三天的时间探索那人的声息,却是哪儿都找不到。
到了第四天,他再次寻找时,得到的结果,却是那人已气息全无,而唯有些许血痕气味,残留在已是废墟的怿羽的屋外。
几日来连续不断的大雪早已为天界披上一身银妆,沐着满天飞雪,此情此景,竟是一如百年前。
无论凤朝,皇夜,还是月华,心里头皆是顿生不安。
随着气息而去,废墟外头的银妆上,竟是不合适宜的染上一层浅浅的血迹。
许是力量衰竭的关系,那血,深得近乎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