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就是想知道嘛。&rdo;宋玉琪语气软软的,像在撒娇。
许之蘅目光抬向笔直向前的一排路灯,&ldo;忘了。&rdo;
宋玉琪一噎,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许之蘅听见她小声地说了一句:&ldo;谢谢。&rdo;
许之蘅瞥了她一眼。
宋玉琪眨眨眼,很不好意思地笑着:&ldo;要不是因为你,我都上不了大学啦。&rdo;
许之蘅脚步轻顿,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ldo;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上班是不是……很忙啊。&rdo;宋玉琪顺嘴一问,突然又觉得说错话,脸上多少有点不自然。
小姑娘的情绪都摆在脸上。
许之蘅摇头,&ldo;这几天我休息。&rdo;
&ldo;休息?那我明天可以去找你玩吗?&rdo;宋玉琪手一拍,&ldo;诶不对,我突然想起明天要兼职,后天,后天怎么样?&rdo;
&ldo;再说吧。&rdo;
许之蘅这些年遇见的客人很多。
那些男人大多时候都很沉默,甚至连话也不问就直奔主题。
她也从来不吭声,什么也不问。
事了裤子一提,或抽上一根烟,摔下几张票子转头就走。
许之蘅看过很多很多那样匆匆离去的背影。
也有男人来过一次又来第二次,相熟之后他们都叫她&ldo;莺莺&rdo;。
男人们的眼光总是透过她,脑子里想着某个女人,嘴里喊着她:&ldo;莺莺,莺莺……&rdo;抑或是叫着不知是何人的女人名。
许之蘅沉默不语,有时双手平摊,有时扶着他们的肩,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任由思绪放空,灵魂和身体撕裂分开,等结束时又浑归一体。
那么多男人,真正让她有印象的也就那么几个。
她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有些人来的次数多了,她哪怕不想记住,脑袋还是自动记住了他们的模样。
许之蘅想,如果人的脑袋是一个磁盘的话,她的脑袋大概有二分之一的空间,被各色不知姓名的客人占据了。
不管他们对她好,还是不好。
许之蘅一直有写点随笔的习惯,这是她上学时就养成的习惯,迄今都还保留着。
她有一个本子,有时候闲着没事做的时候就写一点,心情差也写一点。
遇到奇怪或者特殊的客人她也会写进去,她从不回避这些。
毕竟这些构成了她的生活,除了这些她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恐怕就剩不下什么了。
所以她会给每个人都取上一个代号,这个是a,那个是b,cde……
大部分都是在容国盛店里做事时认识的。
a是一个教师。
a刚来的时候,像做贼一样地心虚。
他俯身吭哧吭哧地喘气时,心虚便不见了,亢奋爬满了他的脸,格外狰狞。
但走时,又像被抽走了脊椎一样,弯腰驼背,脚步虚浮。
后来他又找来了,来的次数多了,他就开始和许之蘅喋喋不休地讲很多事情‐‐
讲自己评级被人挤下去,那个把他挤下去的老师背景如何好,他多么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