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舒已经走到了玄关,眼睫肃然垂了垂,脸色苍白。
盛望简直急得要给贺舒跪下来了,又实在没办法,一抿唇迎上去,扛着贺舒就往床上走。
贺舒弯在他肩背上,突然呛咳。
盛望箍着贺舒把他往床上一放,贺舒随着要起身,被盛望扣住了手腕压在床上。
贺舒:“我会报警!”
盛望气喘嘘嘘:“我已经知道盛洁是怎么回事了,贺舒,我知道了!我不会伤害你了!!你相信我!我要是再碰你,我他妈就自己从楼上跳下去!”
贺舒挣动一停,怆然眨了眨眼睛。
他的喘息毫不均匀,盛望原本以为贺舒会高兴起码有一点欣慰,但是他的表情有一种非常讽刺的冷漠和失望。
他说:“你相信过我吗?”
这句却丝毫不像是质问,更像某种平静的叹息。
就像一捧炽热的火燃尽之后剩下的最后一线轻薄的烟气。
盛望答不出话。
贺舒呼吸了一下,他瘦了太多,颈线苍白而修长,下颚弧线冷峭,让盛望看出一点绝望而平静的萧寂感觉。
“我看到了那天的录……”像……
“我们几千个日夜相对,你应该看清楚……的东西,最后在哪里看清楚的……还重要吗?”贺舒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语气透着一种类似旁观般的冷静和悲悯。
盛望好像知道了他在悲悯着什么东西。
他呼吸一窒,低了低头,声音沙哑:“贺叔叔,是我错了,错的一直是我,对不……”
“如果你觉得道歉,那些过去的事就全都过去了……”贺舒的眼神平静而冰冷:“那么盛望,我也太不值得了。”
贺舒的手腕还被盛望扣在枕褥上,但是他没有再挣扎,盛望也不敢松手。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贺舒,也不知道做什么还有用。
贺舒轻声咳了咳,他的语气很冷静:“如果盛总对过去的事情……还觉得有一点点歉疚,哪怕一点点……”
“就放手吧。”
《离婚以后》
四十五
盛望其实对贺舒现在的样子很陌生,又或者贺舒本来就是这样冷静理性,只是对他从来充满感情。
他看了贺舒那么一会,他肤色透着脆弱近乎没什么血色的苍白,甚至这样大的挣动脸颊都没起什么血色,越加显得眼睫密长,松软的毛衣领口随着呼吸可以看见雪白的脖颈,锁骨清晰而瘦弱。
他的贺舒从前看起来成熟而世故,哪怕面无表情,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淡淡的温情,身拔背挺,气质儒雅,是那种一眼就了然的商务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