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半是希冀半是绝望问道:“这样的大案,他们能愿意吗?”
魏珩只说:“试了才知。”
顾窈心里惴惴的,想再说些,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能瞧出魏珩的疲倦,不敢再追问他,若是惹了他不耐怎么办。
即便成亲了,可他们不过认识半年罢了。
这时,屋外的秦嬷嬷叫门,道:“大爷,可要叫人传晚食?”
顾窈这才想到,魏珩大约还没吃饭。
她扯出一个笑脸:“表哥,你是不是饿了?叫人传饭罢。”
她这语气里没有半分从前的灵动,只余讨好。
魏珩眉宇间染了薄怒,强忍着不对她发出来。她有求于人,却万不该这般卑躬屈膝地面对自个儿的丈夫。
他喝道:“秦嬷嬷,你进来!”
这一声将顾窈吓得一抖,她已听出他的怒气,知晓做得不对,只能缩着脑袋。
往常魏珩的怒气是对着大老爷大太太,从没有是对着她的。
秦嬷嬷推门进来,不慌不忙地走近,细瞧之下,腿脚有些跛,大抵是方才被顾窈推的。
她跪下来,道:“此事我知错了,初时只想着外男信件,不宜让大奶奶瞧见为好。求大爷谅解。”
魏珩转向顾窈,尽力心平气和道:“你的事儿,你来处理。”
顾窈的手捏成了拳头,心里一直乱跳。
她来处理?她要怎么处理?让秦嬷嬷给她道歉认错,还是罚她?
她是魏珩母亲的陪嫁丫头,她能这样不给他脸面吗?
更何况,她还有求于魏珩。
她勉强t笑了一下,嗫嚅着嘴唇正要开口,却又被魏珩一声喝止住:“行了,你先下去。”
秦嬷嬷摸不着头脑,却也听他的命令下去了。
门“嘎吱”一声,再次被合上。
屋内气氛冷凝,顾窈不安地抓着自个儿的袖口,耳边仿佛能听到心跳声。
他怎么了?
忽地,却听魏珩道:“你的气性呢?”
顾窈默然。
“奴才欺瞒你,你要罚她,要杀鸡儆猴,让旁人再不敢依葫芦画瓢这样对你。事事靠我,你何时才能在这个家里立起来?”
他说话的语气已足够平心静气,可顾窈还是听出了失望。
她也想罚她,可她终究顾虑太多。
顾窈垂着眼看地下,沉默不语。
魏珩:“我去书房,想一想何家的事。这件事儿你自个儿来。”
说罢,他阔步离开。
顾窈抬眼去看他的背影,眼尾沁出湿润的泪来。
他身量高大,走的时候十分决绝,让她害怕。
他走后,屋里一片寂静,只余蜡烛燃烧发出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