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轻飘飘的,还油盐不进,气得县太爷眼睛瞪圆,当即便下令拖她下去打板子。
他是陈县父母官,要打个庶人,无须理由。
顾窈冷下脸,正寻思着是否要让提前请好埋伏在暗处的江湖刺客出手,便听一低沉男声传来:
“李成义,你好大的胆子,敢打她?”
再相聚
男人阔步走进堂内,眉目凌厉,气势迫人。
他一身月白色锦服,倒与顾窈今日穿的淡蓝色襦裙正是相配,再瞧用料,正是她铺子里出的。
顾窈鼻腔里传出一声轻哼,懒得理她,抱胸背过身去。
县太爷眼见进来个陌生男子,张口便直呼自个儿姓名,心中怒火燃起,“砰”地砸了下惊堂木:“大胆!你是何人!敢直呼本官名讳!”
李成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他能做到今日这个位置,为人贪婪却不被旁人撂下去,正是因为他足够谨慎,在身份高贵之人愿意伏低做小。
一句不顾后果的话脱口而出,李成义一扫那男子面貌气度,便知其并非普通百姓,再听他那自带上位者的语气,一时心里后悔。
他莫不是要骂错人了!
果然,那男子取出一玄铁令牌来,面容冷峻:“见此令如见圣上,还不跪下!”
李成义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看那令牌的真伪,便吓得腿软地走至下堂,“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顾窈看着这狗官直冒冷汗的模样,暗道倒还是权势能糊弄人。
堂上人稀稀拉拉地跪了一片,就连从上京外放的萧岭亦是跪了下来。
他虽不识得那令牌,却知晓玄色代表圣上,上头有雕刻飞舞的巨龙,普天之下,唯有天子能用。
且他认得此人。
他是魏珩,他那一届科举考试中被先帝钦点的探花郎。
萧岭想到他对顾窈的维护,心里对他二人的关系有了猜测,不由苦笑。
若是竞争对手是魏珩,他哪里还有丝毫胜算。
顾窈不想跪他。
虽说过了许多日子,她没甚么气了,但还是跟他别扭。
他也太笨了!这会儿才来找他!
魏珩眼见她的背影,心中微叹一口气,肃着脸去对李成义道:“你办什么案子,要对本官的夫人严刑逼供?”
李成义跪伏在地上的身子抖如筛糠——听了这句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顾窈这女子,竟在这短短一年里攀上了高枝,成了朝臣的夫人。
他犹不死心,问道:“下官斗胆,不知大人姓甚名谁?”
魏珩道:“我乃大理寺卿魏珩。”
李成义的心终于拔凉拔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