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只是秦王府,附近的几个街道都是一片死寂。
郑季常的一张脸更是惨白无比,不似人色。
圣上和国舅爷准备了一个多月,先使计重伤秦王,再控制军中势力、嫁祸秦王第三子行巫蛊之事。不就是为了在不扰乱军心民心的情况下,彻底剪除秦王嫡系吗?
谁曾想,这臭小子竟如此胆大包天。直接把圣上和国舅心里的算盘抖了出来!
待到如今,事情被闹得这么大,也不是他一个禁军统领做得了主的。
郑季常眉头紧锁,只得招手叫来个亲兵,沉声吩咐:
“去回禀国舅爷,就说……”
郑季常一脸阴沉,瞟了眼抱着个小奶包随意站在那的盛逸臣。深吸口气,继续道:
“就说本将奉命搜查秦王府,并未在老王妃院子里现所谓的厌胜之物。而是在秦王府二房现了些东西。”
“是。”
亲兵与郑季常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即拱手退下,快马加鞭朝国舅府上跑去。
……
与此同时。隔着几十条街道之外的国舅府门前,缓缓停下一辆华丽的四驾马车。
一个身材婀娜的侍女提着宫灯缓步从车内走下。随即玉手轻挑金玉帘幕,侧身让车内的黑衣中年男子下车。
国舅何怀远今天借着去秦王府二房参加赏花宴,再次商量了一番对付秦王嫡系一派的计划。
之后他自己又在心里推敲了好几遍,都没现什么破绽。
萦绕在心里多年的隐患终于要被解决了。他心情愉悦,甚至破例在车上喝了几杯小酒。
此时国舅何怀远眸光微熏、心中熨帖。哪怕刚一下车就有凛冽寒风扑面袭来,也觉得惬意无比。
然而下一刻,他便听到府内传来一阵接一阵呼天抢地的声音。
何怀远心中惊愕。一抬头,就看到府门口那硕大的御赐烫金匾额竟然不翼而飞了!
不光如此,屋顶上的琉璃瓦、青铜吻兽、门口的石狮子也没了!
更离谱的是,就连大门上的镀金门钉门环、门楣门簪上的彩画、地上的汉白玉石砖,
也统统被!人!扣!走!了!
入目所见,只剩下惨兮兮的几面白墙壁。落魄程度绝对和荒废了几十年的破庙有得一拼!
何怀远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朝周围看了看,见周围街道布局还是原来的模样,这才确定了面前的废墟确实是自己的府邸。
何怀远一时怒从心起,保养得体的帅气大叔脸也被气得面目扭曲。一脚就踢在了坑坑洼洼的台阶上:
“本官的亲卫何在?!金吾卫何在?!京城天子脚下,本官眼皮底下。竟有人如此放肆,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听到国舅爷的声音,几个姨娘全都一窝蜂涌了出来。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看上去可怜极了:
“呜呜……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也不知是哪来的手眼通天的贼人,竟避开了府上侍卫的警戒,把妾的私库都搬空了!”
“呜呜……还有妾的十八抬嫁妆,您送给妾的那些金银饰全没了!那些都是要留给楠姐儿陪嫁的呀!这下全没了!呜呜呜……”
“嘤嘤嘤……老爷,还有妾……妾房间里私藏的那些宝贝也……也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