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柔妃,这些年长居宫殿,甚少与那些嫔妃交际,早就听说过她体弱喜静,虽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但也算不得康健强壮。至于妇科方面,因属于私人隐私,谢玦也不可能去探究。
瞧她说这番话时的神态,大抵真相就真是如此了。
不知怎的,在确定这一点以后,谢玦的心底松了一口气。
他不自觉放轻了目光,看向谢卿琬:“嗯,我知道了,我也是担心你过甚,既然你无事,那一切皆好,柔妃娘娘那边,我也会让人送去珍稀药材,如果有其他方面需要,亦只管找我说。”
谢卿琬顺势乖巧点头:“嗯!”
这事算是揭过去了,她不由得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早做了准备,才能应对自如,不慌不乱。
谢玦随意问:“琬琬,你怎会突然来了普济寺?”
谢卿琬规矩回答:“是替我母妃上香来的,顺便和温府小姐一起。”
谢玦对所谓的温府小姐并没有什么印象,一时也没想起来,只是可有可不无地点了点头。
正准备先让她坐下,顺便吩咐人拿来果盘点心,上盏茶水给她润口,谢卿琬却冷不丁地来了句:“皇兄,那你为何会来这里呢?”
“我记得,你好像不信佛啊。”
在她清亮又纯澈的眸子中,谢玦一时无言,他的喉结动了动,甚至无法那般容易地说出骗她的话。
最后,他只是说:“圆慧大师棋艺高超,智深慧极,与他手谈几局,浅聊一番,甚有收获,去年事务繁忙,未能有空,如今自行宫归来,京中整备完毕,恰好闲了一些,就来此处偷静了。”
谢卿琬点了点头:“原来是这般。”
“但——皇兄,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说不定我们还可以结伴而行。”
谢玦沉默了片刻:“忘了。”
谢卿琬不觉得她他是会忘了这种事的人,不过她向来不喜欢计较,也就揭过不提:“忘了就忘了吧,没关系,不过下次你们对弈,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
她的眼睛里绽出浓浓的兴趣,闪着光:“所谓君子六艺,夫子也教过我们,可惜我的棋艺一向算不得高明,皇兄你和大师都是高手,我在旁观瞻一局,想必都能学到很多。”
谢卿琬伸出手来,对天举着,信誓旦旦:“我保证会安安静静的,绝对不会干扰到你们。”
“不行。”谢玦几乎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这样过于激烈的反应,反而引发了谢卿琬的狐疑:“为何不行?”
为何不行,谢玦也想问自己,但他清楚地知道,就是不行。
他来此处静修的目的一开始便已明确,无非就是为了避开她,所谓与圆慧大师对弈,更是为了让自己心无杂念,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那黑白棋子之上,只落于棋盘上的一方天地。
让内心获得短暂的宁静,不再事事都看到她的影子。
或沉浸在晦涩艰深的佛法哲论中,试图看淡世事,那些鲜活的浮光掠影。
而若是她在他的身边。
谢玦垂下眸子,缓缓道:“琬琬,不是我不想应你,只是圆慧大师有自己的喜好,他与人对弈时不喜有第三人在侧,还望你见谅。”
他的声音极轻极淡,最后几乎要消逝在空中,摸不到痕迹。
谢玦不习惯在谢卿琬面前说谎,在近来的一些事情,却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她,这令他感到很不舒服。
谢卿琬不知皇兄心中所想,却见他面色沉沉,似有心事,也没有纠缠:“没关系,只是有些可惜。”
她感觉今日无论是她,还是皇兄,说话都有些不太对劲,便只浅浅在这里待了一会,连茶都没喝,很快就告退了。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