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前那段谈话,二月红对她溢于言表的欣赏有点出乎越明珠的意料。
用过晚饭,她独自来到后花园,陈皮被二月红叫走上课。
被叫走的前一刻他还质问她去了哪儿。
“。。。。。。一下午我都没在府里看见你人,你就这么闲不住?”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呆也好,烤火也罢,陈皮只要抬头就能看见越明珠。自从离开汉口,他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赶路那段日子,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现在明明日子好过了,用不着再为了生计奔波。她倒好,趁着他练功行动不便,自己到处乱跑。
想起下午在府里找不到人时的烦躁,陈皮难掩不快。
可惜,到底不比从前只有他们俩在,什么都能一问到底。
二月红微微皱眉:“陈皮,你跟我过来。”
再不情愿,陈皮也只能低头隐去躁郁之色,听从师傅吩咐跟他去外面。
前有二月红护着,后有丫头在屋里继续帮她编手绳。见她一直在灯光下看报纸,怕伤眼睛,丫头便劝她去花园多走走消食。
也好。
放下小报,越明珠打算散步的同时捋捋那些想不通的事。
经过她这两天观察,二月红在长沙好像不止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小有名气,似乎地位也颇高。
府里的下人,来往的社会名流,无一例外都会尊称他一声:二爷。
不是班主,不是红先生,而是二爷。
本来她还奇怪。
民国电视剧偶有涉及到唱戏的,就会有瞧不起戏子的桥段出现,动不动就骂人家是下九流,搞得她还以为这个年代戏曲大师都得低三下四。
直到遇见了二月红,在他这里完全感受不到传统社会的压迫。
这让越明珠热泪盈眶,不愧是觉醒年代。
鼓爬子的出现一度让她以为自己活在灵异片,好在成为红府的座上宾,让她终于找到了点民国该有的年代感。
电视剧应该是为了突出封建时代的枷锁与冲突,进行了点艺术加工才那么拍,她选择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可能这个时期就是,越是家境好,就越是风气好,人们眼界开阔,见多识广,他们反抗腐朽的制度,不搞封建等级那一套。
虽然二月红是唱戏出身,但看他家里琳琅满目的古董字画,想必也是家学渊源。
她松了口气,脚步不免轻快起来。
那自己穿的这个世界除了蛊,其他地方还是挺写实阳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