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举着手机,流氓被编入官籍绅士似的笑,“加个微信吧”
许之卿顺从的接过手机,没有犹豫。
接过时指尖相碰,许之卿带着水汽的温度烫了程澈,程澈收回手,又暗自拈了拈食指。
程澈这几年办公室捂的早白了不少。又不知许之卿这小时候白的嫩豆腐似的娃娃,现在晒黑这么多,倒不真至于黑成什么样,毕竟底子在那。就是比起现在的程澈,确实黑了两度不止。
正思绪间,许之卿亮起的屏幕又熄了。程澈不明所以,许之卿像是不知怎么开口。
“怎么了?”
“我没有微信”许之卿说。
这话真假成分有待考究,程澈没来得及做回应,许之卿又说,“我有手机号”
浴室加热器具的灯太亮,许之卿微蹙的眉下,极靠近眼角的位置,一道细细的疤。
程澈盯着那道碍眼的疤痕,许之卿开口的话多被他略了。
怔然间欲抬的手,对上许之卿黑的眼,那眼里浓雾太深。程澈收了手,回到床边翻翻找找,寻出了半包烟。
许之卿看着眼前徒然松散的空间,又盯着窗边抽烟的程澈,烟圈抖啊抖,将那张俊帅的脸挡了大半,模糊间能辨出烦倦的眉眼。
无声叹气,向着那点烟燃起的火星走去。
“手机号”许之卿说。
程澈眯着眼睛又吸了口烟,烟头在他指节上似也浪荡起来,许之卿看着,也想尝一尝这支还剩了温度的烟。
程澈点着手机,存下后又拨出许之卿的手机号。
许之卿这边接通,通话声音开始收录,谁也没说话,谁都没挂电话,仿佛信号流动,将未名状的东西在空中荡来荡去,什么都痒了。
程澈挂电话,又掐了烟,最后一点烟雾也随风散了。
“你眼上的疤怎么回事”程澈说。
窗口局限的位置灯光很暗,灭了火星,似乎看人都没那么清辨了。
许之卿手掌抹了一把手机屏幕,转身坐到床上,话出口的自然,“撞门上了”
都不用思考,不用回想眼上还有道陈年的疤,问题出口的瞬间就有一套答案等着,习惯般弹出来。总有人像程澈这般问过他,他也一定像现在这样回给那些人。
那些人又是怎么回的,谈话又是怎么继续的。
程澈不禁想,不住的想,在彼此空缺的这些年,许之卿身边多了多少他闻所未闻的,另一个世界的群人。
他们又是否看穿这句谎言,看穿后又是怎么走进那道疤痕的过去,也许看不穿,许之卿给的答案太自然,看不穿又是怎样转到下一个话题的。
他有太多想知道。从前看不见,可以堵着,什么都不想。现在人在自己面前,带着一层神秘的痛苦,他看见了,不能控制自己不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