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有些粗重,声音沙哑的推开他:“你别玩火。”
离京之日,送行的人很多。
韩说,李当户,句黎湖等人穿着骑服,各自牵马整装待发。他们身后是这两年我新设的羽林军和胡骑军。
景帝笑道:“最近大汉天灾连连。太子出巡,也可以为朕安抚一下百姓。”
我略有些吃惊,景帝这岂非明示让我去收买民心?他尚在位,又正值壮年,我怎么敢有任何举动。
他轻咳了几声。
我赶忙扶着他:“父皇,你还病着吗?”
景帝摆摆手:“朕好得很。太子出宫后,在外面多看看,不必急着回来。你近来愈发懂事。在外面学的多了,朕将来把这位子交给你,也好放心。”
那句话当笑话听便罢了,我笑道:“父皇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儿臣当一辈子太子就好。”
景帝拍了拍我的背。
又与窦太后和王皇后告别。
阿娇一袭红衣,仰着下巴,容颜灿如春华:“阿越,本翁主可是亲自来送你,你要给我早点回来,安安全全的回来。还要给我写信。”
“知道了,阿娇姐姐。”我笑道。
刘彻与我抱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太傅立于太子宫的众人之前,风姿如玉。
我向他施了一礼,便要离开。
“太子。”太傅按住我的肩膀。
转过头时,脸颊蹭过他温热润泽的手指,和云纹的袖沿。
太傅从怀里取出一只白色锦囊:“临行前我为你卜了一卦,放在囊中。你在途中,若有什么疑问,可以打开来一看,以便下定决心。”
“多谢太傅。”我恭敬的接过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袁盎死前不也卜了卦么,还是吉卦呢。可见易学之事,不可尽信。
秋雨
出了长安,先是向东。
七月初七,我们在离京两百余里的郊外度过。这片树林,正是我和刘彻当年遭刺杀的地方。
晚上同将士们饮酒庆祝过后,由于句黎湖对这片地方熟悉,我让他带我故地重游。
当时刻字求救的那棵树,上面的字被烧的没了。想来正是那两个军士的这番手脚,令我们三人回长安的路途,愈加艰辛。
这棵树虽被烧了一半,另一半仍旧顽强的生长,树叶浓密葱郁。
远处的篝火连做一片,将士们还在吵闹。森林里鸣虫低语,倦鸟惊飞,时有点点碧芒,忽隐忽现。
如今我身边只有句黎湖一个人,且只带了佩剑,却丝毫没有当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