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再怎么喜欢他,他也是谋反之人,我不明白窦太后为何对他如此宽容。
现在大汉的大半权利还在窦太后手里,略大的事,都要先让长乐宫过眼,我才能决定。所以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得按下心情,与刘彻表演兄友弟恭。
春日的泥土有些粘黏,踩上去软软的。回到走廊。
“阿彻,随朕一起去见见太皇太后吧。”
刘彻直起身子,跟在我后面:“阿越。”
“何事?”我没有纠正他的称呼。
“恭喜你即将大婚了。”
“多谢。你的婚期又在何时呢?”韩说和卫青谨慎的将我和刘彻隔开。
“朕听说你在胶东日日笙歌,想必并不急吧?”我笑道。
刘彻没有回答。
廊道开遍了淡黄和洁白的小花,晨光从藤蔓的缝隙间洒下,在深衣上映出一道道光影。我看不见他,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交叠,有莫名的默契。
刘舜这个弟弟本来没有入过我的眼,最近见的多了,才感觉亲密了一些。他总是居无定所似地。先住在椒房殿,王皇后去了,他又搬到太子宫。
我登基后,他不得不再次从太子宫搬离。我本想让他住在未央宫就近照顾。但从未拒绝过我的任何提议的刘舜,罕见的拒绝了我。
长于深宫的刘舜,轻易的嗅出了我和窦太皇太后之间的紧张气氛。他说想在长乐宫替我多亲近亲近窦太后。
我有些歉疚的答应了他。
长乐宫里,刘舜果然也在。宫女们悄声侍奉两旁。
少年跪坐在阶上,半垂的眼帘抬起来,看见我,眼睛一亮,露出笑容。窦太后松开装着蟋蟀的笼子,平静的面容漾起笑意:“越儿来了啊。”
“参见皇上。”宫女们纷纷屈膝。
我示意她们起身。
“奶奶,今天孙儿带了一个人来,你一定猜不到是谁。”
“让老身想想,到长安这么久,也不来给老身请安的,只有一个人了。彻儿,是你吗?”窦太后侧耳听我说毕了,轻声探询般问。
刘彻擦过我的肩膀:“奶奶,是不孝孙儿刘彻回来了。”
窦太后颤抖的手指碰的缕空的铜笼一响:“好了好了,都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孝不孝的。快过来,给奶奶看看,彻儿这么些年,长成什么样了。”
刘彻走上台阶,低头跪在窦太后跟前。
窦太后满是怀念的摩挲着他的脸。
刘舜撒娇似地说:“奶奶,刘彻哥哥和阿越哥哥长的最像了。奶奶知道阿越哥哥长什么样,就知道刘彻哥哥就长什么样。”
刘彻略微惊异的抬眼看向刘舜。
窦太后假装责备道:“舜儿就喜欢骗奶奶。彻儿和越儿小时候长得像,现在完全不像了。唉,你们看,彻儿现在都瘦的脱形了。”
刘舜吐了吐舌头:“刘彻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十四,阿舜。”刘舜的声音轻柔平和,带着少年应有的活跃,听起来极是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