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左冷禅这口气,的确是冲着华山派去的。
左建贤笑得阴险,道:“咱们嵩山派武功精深,人才济济,论武功,大嵩阳神掌、寒冰神掌、嵩山剑法、子午十二剑、快慢十七路,笑傲武林,论人才,‘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大阴阳手’乐厚,哪一位不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啊?不要说区区一个岳不群,就是东方必败,也不见得是咱们的对手。只不过,父亲智谋深远,攘外之前先荡尽本派罢了。”
左思齐心里奇怪:魔教教主东方必败?会有人起这么晦气的名字吗?想来原本的名字是霸气天成,为白道中人嫉恨,才改成这样不伦不类的吧?那他原来的名字会是什么?
左思齐想了想,便了悟在心,不是“必胜”就是“不败”。
东方…不败,当左思齐默念这个名字的时候,这抑扬顿挫、霸气十足的人名却不知道怎么地念出了一种缠绵的况味,似乎粘牙的蜜糖,犹自缭绕在牙关齿间,挥之不去。
这边左冷禅听了大儿子的话心里舒坦,嘴上却说:“胡说什么!魔教教主东方必败可没那么容易对付,尽管他才上台三个月,据探子回来禀报,魔教上下气象已然不同,上下齐心,一致对外,说是就前两天才折了武林大派‘崆峒派’,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掉头对付咱们‘五岳剑派’。我身为盟主,不得不提前预备着,可恨这几个掌门,不知忧患,更不知道好歹,还要内讧,我只有使出铁血手腕,叫他们不得不服了。”
两兄弟将父亲送至山门之外,才往回走。
左建贤突然堵在左思齐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弟弟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消瘦了不少啊。”
左思齐心下冷笑,我哪里瘦了?我只是没有吃你送来的饭食而已,烤兔子、煮鸟蛋,每天吃得肚子圆。其实你的的潜台词是:哥哥送的饭食你为何不吃?你不吃,哥哥怎么毒死你啊?
左思齐本来想将这许多年来左建贤的恶行统统告知父亲知道,可是一来他没有有力的证据,二来时机也不太恰当,只好忍着,想着什么时候抓左建贤一个现行就好了。现在父亲出门去了,派内上下全是左建贤的心腹,此时和他别着劲,只能是自己吃亏,左思齐便说:“多谢大哥一直以来的照拂,小弟可能是天生肠胃不耐受,吃了也不见长肉,倒叫大哥费心了。”
左建贤听了这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左思齐,目光阴沉,半响,冷哼一声,说:“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你好好回答我的话,玩什么心眼!你不肯吃我送的饭食,莫不是真以为我这个哥哥就那般歹毒,非要毒死你不可?你叫咱们派里上上下下的人怎么看我?还真以为我就是那等嫉贤妒能,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呢。”
左思齐心里冷笑,这才叫“倒打一耙”呢。大哥,你可是惯犯了,不是第一次朝我下毒手,要不然我没事犯什么疑心病?这才好笑呢,你要毒死我,还非得叫我吃下不可,当我是傻的啊?不吃下去,还成了我疑神疑鬼、败坏你的名誉了,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左思齐也没好气了,举步就走,扔下话来说:“是不是,大哥你自己心里有数,何必非要我一件一件说出来?奉劝你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是我怕了你,实在是我还顾念着一点兄弟情分!这一点,不如大哥你看得开。”
左建贤气得个脸都歪了,气狠狠地望着左思齐扬长而去的身影,表情凶狠。
这时,树荫处转出一个人来,见左建贤神色,斟酌着提议说:“少主,不如,趁着掌门出门去了,悄悄地收拾了他去,不然,长此以往,终究要成心腹大患,说不定,就是少主的这一把交椅也要转手给他了。”
左建贤一掌劈在树干上,碎屑纷飞,恨声说:“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他现在警戒得很,要想寻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叫他消失了可没那么容易。”
原来左建贤是怕动静太大了,事后败露了不好收场。
那人原是左建贤之心腹,“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千丈松”史登达,此时阴阴一笑,说:“少主,事情总没有万全之策的,多少要担些风险。此时下手,纵然掌门回来会过问,只要咱们把事情做得机密,痕迹也清除得干净,掌门回来就是想查明真相也无处下手,还不是只有跌足长叹,回天无力的份儿?但是,若是不趁着现在动手,未必还等着他将少主之前做得不干净的事情都翻出来和掌门告状不成?”
左建贤被他这么一激,不禁心中一凛,的确,要是谋害幼弟两次的事情东窗事发的话,不要说少主之位不保,只怕这一辈子都别想消消停停地过了。
当下,左建贤牙花子一撮,决定豁出去了,立马召集心腹干将,密谋一夜,确定方案,不弄死左思齐誓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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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仙洞外树影婆娑,环境清幽,倒是个修炼武功或是避世而居的好地方,但是,同时也是个埋伏杀人的好地方,因为,人迹罕至。
这日,左思齐正在苏仙洞内练功,却眉头一皱,敏感地察觉到外面似乎有些异动。
左思齐站起身来,朝着洞外,朗声说道:“要看就光明正大进来看,何必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偷窥,做小人行径!”
洞外传来左建贤猖狂的笑声:“死到临头,你还提什么虚劲!快出来受死吧。”
原来是他!哼,到底按捺不住了,要趁着父亲不在对我下毒手了吗?左思齐冷笑,也好,正好试练一下这身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