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夏没有身份证,住不了酒店,又无处可去,只能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过了一晚。
只要闭上眼,跟裴砚舟和孩子们相处的画面就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不断回放,那是她最幸福的日子。然而,一切都终结在那场惨烈的车祸……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
【我最后说一遍,如果你再骚扰我,我一定让你坐牢!】
裴砚舟凶狠的声音响起,姜听夏浑浑噩噩地醒来,外面已经天亮了。
她在店员古怪的目光中离开咖啡厅,站在门口看了看周围对她而言还是很陌生的环境,抿了抿唇,而后,果断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快要中午的时候,姜听夏总算是凭借着记忆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个老旧城区。
这儿快要拆迁了,黄的墙壁上到都用红色大字写着“拆”,很多人都搬走了,只剩下小部分人还住在这儿。
她走进安静狭窄的巷子,远远地就看见了一棵熟悉的柿子树,连忙加快脚步。
那是一栋老旧平房,柿子树就种在院子里。一个头花白的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正闭着眼晒太阳。
看到她,姜听夏的眼眶一热。
这么多年过去了,周婆婆又老了很多,头已经全白了,脸上全是皱纹。不过,她身体一向不好,现在还活着,真好。
姜听夏走进院子,在老人面前蹲下来,手搭上她那只枯槁的手,期待地开口:“周婆婆,你还记得我吗?”
老人睁开眼,那双已然浑浊的眼睛看着她,一脸的诧异。
好几秒后,她像是想起来了,立即露出慈祥的笑,“夏夏,你回来了啊?”
姜听夏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使劲点头,“嗯,是我,周婆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她没有父母,出生时就被丢弃在了孤儿院门口。当时周婆婆是院长,一直对她很关照。
她不愿意被收养,周婆婆也不勉强,想方设法供她吃穿用度和上学,她也没让婆婆失望,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拿了很多补助和奖学金,生活还过得去。
她能有今天,多亏有周婆婆。
婚后她想把周婆婆接来一起住,但周婆婆没答应,说还是比较喜欢住在老房子。她就每个月给周婆婆寄钱,但都被如数退了回来……
姜听夏正感慨着,刚刚还认出了她的周婆婆,看她的眼神却再次变得诧异起来,“你谁呀?”
姜听夏,“……”
“周婆婆,我是夏夏,你刚才不是认出我了吗?”
周婆婆摇头,“不认识,你找谁?”
她这是怎么了?
姜听夏错愕间,一道清朗好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好意思,奶奶患上了老年痴呆,这些年越来越严重。前一秒还记得的人和事,下一秒就会忘记。”
姜听夏转头看向这个从屋里出来的年轻男人,想到他叫周婆婆“奶奶”,更惊讶了,“你是……商洵?”
她记得小时候的他是个小胖墩,没想到现在变化这么大,长成了一个挺拔俊朗的成熟男人。
男人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你小时候,我见过你。”
她小学毕业后就离开了孤儿院,开始住宿生活。第一次见商洵,她十二岁,他才两岁,在周婆婆怀里吃小胖手,不记得她很正常。
商洵疑惑,什么时候的事,他对她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