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会儿,我去烧水,水开了吃药”
程澈轻轻地抚了下许之卿的眼皮,许之卿跟着闭上眼。程澈走出来时将卧室的暗灯也关了,打开厨房的亮灯,开始烧水。锅里熬上粥,又去客厅将药袋拿出来,仔细的看一遍各种药的功能和计量。
“忘记买体温计了…”程澈喃喃自语,去几个储物柜里翻找,都是他后添置的东西,没有体温计这类的用品。又走回客厅,注意到茶几下面的抽屉是半开的,可能许之卿刚才开抽屉找过什么,退烧药或者体温计。
程澈蹲过去拉开抽屉,里面东西很少,一眼看尽了,没有体温计或者别的药。吸引程澈注意的是一把很小很细的折叠裁纸刀,比美工刀还小几号,外壳的塑料磨损严重,已经很旧了。
想不出它的用途,更不知道平时它被许之卿放在哪里,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个抽屉里。
没及多想,水开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
可以求点海星吗…(试图装可怜~)
前兆
程澈外卖了一支体温计,将开水倒进水杯里,听见卧室里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许之卿穿着拖鞋出来了,被厨房的光晃得眯眼。
程澈放下水杯过去拉他的手,“上厕所?”
许之卿瞧了程澈一眼,举止有些不自然地垂下头,不说话。
程澈了然,是自己好一会没进屋,他出来找的。给他留了面子,程澈跳过这个话头,又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水开了,还没凉,放温了就能吃药。晚上没吃饭?”
许之卿这才突然想起什么抬头,“你晚上是不是没来得及吃饭?”
“正好一块吃喽,”程澈笑着说,脱下自己还没来得及换的外套,穿到许之卿身上,“进屋吧,很快好”
许之卿点头说“嗯”,也不动作,还是原地呆着,程澈的手也没放。知道他离不了人,程澈也不多说什么,拉开餐桌底下的椅子让他坐。
粥做好的时候,体温计也送到了。
许之卿夹着体温计,程澈端了粥坐到他旁边,仔细吹凉了送到他嘴边。他别扭着吃了一口,“我自己来吧”
“烫。”程澈说。
“你喂我就不烫了?”
“我会吹啊,保证吹得不烫不凉,刚刚好!”
“……”许之卿反驳不出来,依言乖乖张嘴吃粥,吃了几口才又想起道,“我自己也能吹”
程澈仍旧不紧不慢道,“你吹得那叫病气,掺了病气的粥你吃了能好吗?赶紧吃我吹这个,明儿个包你上蹿下跳,什么病都好。”
“歪嘴邪说…”
“别不信,”程澈边喂边逗他,“这是我们老程家不传的秘法,轻易不现世,看你面善,我就暂且出手,治上一治”
“我怎么不知道程叔还会这种…秘法”
程澈:“不外传啊,你给我当媳妇儿,甭说秘法,就是什么家传宝贝,你点哪件,哪件给你偷来”
许之卿开不得这种玩笑,脸必得红一红,今天是这烧发引得看不出。许之卿梗着脖子问,“怎么不能是你给许家当媳妇儿?”
“哟——,那敢情好!”程澈收了粥碗,去拿他腋下的体温计,“程家的宝贝我一股脑的打包带走,风风光光的往你许家一嫁。横竖都是你赢,划算!”
许之卿说不过,心里冒甜水,抿着嘴笑。吃了一圈的药也没觉出苦来,正发愣呢,被程澈兜着辟谷,抱小孩的姿势被抱起来。
“程澈!”许之卿反应过来恼他。
“在呢”
许是吃了药的缘故,许之卿基本沾了床就睡着了。程澈抓着他的手在一边守着,听着他呼吸逐渐均匀,面上刻意挤装出来的柔和也消失殆尽,眼睫挡下一片阴影,晦暗不清。
程澈看得出,许之卿身上萦绕那股失落的情绪和生病无关。近几日一直这样。看得出却不能问,程澈不知道当时许下的不问的承诺到底对不对。
许之卿就好像空中荡着的塑料吊子,抓得紧了要跑,抓得松了也要跑。程澈一颗心全吊在上面,一点力气不敢用,害怕一使劲,全碎得干净,什么不留。
越想心里越堵。堵狠的厉害,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总好像他们离得越来越远了。
许之卿第二天醒来,真就什么病痛没有了。程澈虽然功,还是给许之卿多套了一层衣服。
“晚上我去接你,等我到了你再下来,明白没?”
“明白”许之卿答应的痛快。
程澈还想说什么,被许之卿搓了搓脑袋堵了回去,只能任着他的背影阳光下转陌。
黄旭洋和他说刘蛋辞职不干了,许之卿纳罕,那家伙什么时候正规辞过职,从来都是想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了。
黄旭洋也笑,“还有辞职信呢,等我拿来给你看”
纸质手写的辞职信,许之卿接过来,脑袋里涌进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刘蛋被人绑架了。不怪他,认识这么多年,许之卿第一次见到刘蛋的字,居然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下来的:
辞职信:刘蛋于某年某月某日从贵公司辞职。感谢许老板的支持和鼓励,大恩不言谢。来世报。
“他这是…”许之卿捧着信憋着笑喃喃道,“要自杀…?”
黄旭洋哈哈大笑,“人家用词诚恳点而已,主要意思是谢谢你哟,大菩萨”
大概率是上次他找了萍嫂子,她知道刘蛋还在许之卿手底下干活,过意不去硬要刘蛋写一份像模不像样的辞职信。
“来世报…”黄旭洋砸吧这几个字,忍不住摸着腮帮子乐,“这年月还有这么用词儿的,就不怕谁一个误解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