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家夫人方才又蹲着身子给荣昭郡主捶着腿,石榴便忍不住嘟囔道:“姑娘,您嫁进门已经五年了,这当初知道荣昭郡主这个婆母是这样厉害跋扈之人,您说什么也得求了老爷和夫人,拒了这门婚事的。”
石榴自幼侍奉在谢氏身边,自打进了这信国公府,她瞧着原本生机勃勃的姑娘愣是被磨的如木头人一般,整日里不见任何生机,她就不由替自家姑娘委屈。
这往日里也就罢了,可今日,闻着二房那边世子爷竟然为了那顾氏,和国公夫人生了嫌隙,石榴如何能不羡慕。
她不免想到自家姑娘,这些年大爷但凡肯护着姑娘一些,姑娘也不至于受这样的委屈,也不会肚子再没了动静。
“好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当年和大爷的婚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即便早早知道郡主是这样的脾气,怕也难拒这门婚事的。”谢氏心里又如何能不难过,尤其府中如今有了顾潆这个妯娌,这相对比之下,她心里自然是酸涩的。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她便是遇上了荣昭郡主这个厉害的婆母。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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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生怜姐儿的时候,荣昭郡主犯了头疾,说是怜姐儿克她。
这一切,大抵就是自己的命吧。
谢氏暗暗叹息一声,吩咐石榴道:“去把小厨房煎的药拿过来吧,瞅着这时间,又到了喝药的时候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石榴强忍的泪直接就落了下来,她气呼呼道:“姑娘,您这药喝了几年了,若当真有用,又怎么会一直未再有身孕。”
“这若非郡主把您逼的太急,日日给您立规矩,日日这样折磨您,您如何会怀不上。您就是压力太大了,哪里是喝这些药就能有的。”
说完,石榴犹自不平道:“这些年,您想想您忍了多少委屈,喝这些药膳也就罢了,就连奴婢,名字也被郡主改成了石榴,寓意多子多福。可郡主既盼着有孙儿,为什么就不能仁慈一些,对您宽厚一些。您心情好了,不才是更容易有身孕吗?”
“郡主和您同为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欺负您呢?”
说到后来,石榴几乎是口无遮掩道:“也难怪京城那些贵女们提及信国公府的几位少爷,都抢着想要嫁给世子爷。世子爷性子是清冷了些,可就冲着世子爷今日这样护着顾氏,这就已经是好郎君了。”
“姑娘怎就这样福薄,不过是隔了一房,就要受这样的委屈。”
侍疾
顾潆知道陈砚青和窦氏生了嫌隙的事情,长房和三房那边肯定各有心思。可这又如何,她根本没觉着这件事情会影响到自己分毫。虽她知道陈砚青两世全然不一样的性子,其实更多的是因着他在乎自己的颜面,所以才恰巧让她得了好处,可这又如何,在这府中只要别人以为陈砚青是替自己撑腰的,那自己的日子便不会过的太差。
想到这点,顾潆这晚睡得很踏实。再也没有和刚重生回来那几日一样做噩梦了。
到了第二天,她醒来时外头天已经亮了。
倚春见她醒来,忙递了浸好的帕子上前,有些不安的开口道:“姑娘,今个儿一大早正院那边就传出,国公夫人请了郎中入府的消息。”
说到这,倚春没继续说下去。可重生一世的顾潆又如何能不知道,窦氏在这个时候请了郎中入府,不过是拿捏自己的另一个手段罢了。
窦氏自然不甘心昨个儿失了那样的脸面,所以便真正的病倒了,请了郎中入府,来逼着她这当儿媳的去她面前尽孝。
可顾潆并没有预想中的生气,反而是轻笑出声。
见自家姑娘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是这样的神色,倚春疑惑道:“姑娘,您就不怕吗?世子爷便是护着您,可国公夫人如今病了,或许会故意让您在旁侍奉汤药呢。如此折腾下来,只怕您会受不少罪的。”
对倚春来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让她愈发捉摸不透自家姑娘了。尤其昨个儿世子爷和国公夫人闹了不快的事情,倚春多少担心姑娘惹了麻烦。
而且姑娘昨个儿也未想法子留了世子爷在房中,和世子爷真的圆了房。就这样冷着世子爷,倚春就担心世子爷日后不会再这样护着姑娘了。
顾潆哪里能不知道她的担忧,只笑着道:“国公夫人既是真的病倒了,那我在旁侍疾,也算不得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她再是不喜欢我,最多也不过是让我侍奉汤药罢了,还真的敢故意打罚我不成?她即便有这样的心思,那也得考虑世子爷的脸面,何况不还有大长公主殿下那边吗?说到底,我和世子爷的这门婚事能成,是大长公主的意思。她若真的敢和外头小门小户的老虔婆一般动辄打罚我,那不让人议论她实则是对这门婚事不满,是对大长公主心存怨怼吗?”
上一世,顾潆小心翼翼的性子,在徐家的时候也只被绾姨娘和徐家老爷逼着学琴棋书画,如何揣摩男子的性子,讨男子的欢、心。所以对于这些人心,她并不怎么清楚。
可现在,她亲自走完了上一世,有这样的经验,她怎么可能看不出问题的关键所在呢?
所以,她根本不怕窦氏的。
说白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自己不在意,窦氏真不可能把自己怎么样的。
这样想着,顾潆继续又道:“倚春,你别担心我。你也别总觉着我不讨国公夫人喜欢,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这世界上,每日担心别人喜不喜欢自己,其实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她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其实无需强求的。而且,她到底也是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不至于真的做出太过龌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