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东陈村西陈村,没有哪个女娃娃能识字。
樱宝牵着小鹿在离村学五丈远的地方停下,推了推依然挨着小鹿的元宝,让他赶紧走。
元宝依依不舍离开,临走还不忘叮嘱:“别乱跑,等我下学。”
樱宝点点头,朝他挥挥手,“元宝哥哥好好念书,下学教我认字,我让小鹿陪你玩儿。”
“好。”元宝严肃点点头,转身毅然决然往学堂跑去。
樱宝坐在土坡上,既能望见学堂,又能看到缓缓流淌的川河,以及河上那座石拱桥。
只要走过拱桥,对岸就是西陈村,陈昌平家就在那里。
上辈子,自己出生后所有的苦难都出自那家,生命也由他们终结。
想想就可悲。
樱宝转回目光,一手抚摸着小鹿,一边打量陆续赶学的学童。
小鹿吃饱喝足,曲腿依偎在小主人脚边,默默反刍。
几名路过的学童好奇打量这奇怪组合,有两个还走上土坡,伸手想摸小鹿。
小鹿受惊,腾身跳起来,躲到樱宝身后。
樱宝冷冷看着俩小孩。
这两个她都认得。
一个是陈昌平大哥家的小儿子陈松,另一个是西陈村村正家的孩子。
七岁的陈松比元宝大一岁,也是刚开蒙的年纪,此刻看起来懵懂又无害。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五年后竟想对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下黑手。
不过,睚眦必报如她,又怎么会让自己吃亏?
七岁那年寒冬,她设计让陈松落水,掉进冰窟窿。
虽然被及时救回,但他一双腿脚就此废了,成为一个跛子。
当然,她自己也没落着好,被生父生母与奶奶轮番毒打,抽断几根棍子,几乎要去她半条命,被丢在草窝里一个月不能动。
那一个月里,无人给她请医,也没人照料,她就像条野狗般无人问津。
或许怕邻居议论,他们偶尔会丢块黑面饼子和一瓢水给她。
都那样了,陈家人料定她必死无疑。
哪知她命大,居然硬生生挺了过来。
樱宝至今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总能在绝境时一次次存活下来。
“这鹿是你养的?”陈松问。
樱宝不理,牵起小鹿往旁边去。
陈松见小娃娃不理人,也不生气,跟上几步继续问:“你是谁家的?小鹿能给我牵牵吗?”
樱宝沉下脸,冷冷道:“不能!”
陈松皱起眉,还待说什么,旁边小童说道:“你说不能就不能?我们偏要牵!”
说着就上手夺绳子。
樱宝急忙躲过,大声叫喊,“夫子!你学生抢我鹿!”
那童子一愣,下意识后退,急忙回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