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姣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是被她给连累了?即使对于这个刚见面的哥哥没什么深厚感情,但想到对方为了她忙前忙后,以致被先生打了手板,虞姣的心里也有些不安。
见她表情有异,香柏在一旁忙道:“别看学业忙但二少爷的身体一向很好,常听说大少爷身体不适,咱们二少爷可是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今天许是担心您的身体,平日里二少爷好着呢。”
听到这话虞姣牵了牵嘴角,大少爷是夫人生的,人家有亲妈惦着自然是想怎么不适就怎么不适,她二哥一个妾生子,他敢吗?在夫人面前还唧唧歪歪那纯属是找抽。
【搏前程】
不过,说到大少爷……
“大哥的身子还是不好?”相比同胞的二哥,那位大少爷原主见到的更少,只记得前年老夫人的寿宴上,旁人都换上较薄的单衣,只有那大哥还捂着厚厚的大氅,身子是真的不好。
香柏极少出院子,所以这回话的还是香绮,只听她轻声道:“这半年来大少爷的身子倒是有所见好。”想了想又道,“许是去年的童生试考的不错。”
听到最后一句,虞姣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她总觉得香绮这话似在暗示着什么。
她知道原主的父亲虞长文膝下共有三子,除了长子是虞夫人所生,剩下的两子皆是庶子,可和平常人家不同,这虞府的的三个儿子不分嫡庶都在前院一同学习……
捋顺清楚的虞姣突然有些懂了,姨娘进门时夫人有孕,第二年就生下她兄长虞之润,这么说来,大少爷虞之堂和虞之润只相差一岁,这两人的学问进度应该也很相当,换了谁,本身既是嫡子又是长子,下面却有个颇为优秀的弟弟追着撵着,这心里的压力想必都不会小,更何况他自己的身体还不好?
此时忆起往事的虞姣心里是真的不好了,还记得这身体的姨娘之所以没当上平妻,是因为虞夫人险些小产,她大哥的身子不好,该不会和这有关吧?
想起二哥临走前的神情,虞姣一咬舌头——妈蛋,这下惨了!
今天对着虞之润的那些话她并不是白说的,要知道原主今年十一岁,除了长相好点可以说是身无是处,她不了解这个朝代的历史,不了解这个朝代的民俗,但从庶子庶女和官员称谓来看,这也是一个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封建社会。古代女子的地位本就低下,更何况她这没有依靠的小小庶女?所以她点出了自己的处境,希望虞之润能帮她通融通融,至少别圈在这小院子里,如果能学些所长更是再好不过,可她万万没想到,原主的母亲和虞夫人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现在只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假的,否则,呵呵,她这颗小白菜是真的要在地里黄了。
不得不说,虞姣这个伪萝莉再次真相了!
当初因为平妻事件,虞夫人曾被气的三次落红,虞之堂生来体弱和这有没有关系无人敢保,但虞夫人自己是坚信不疑——如果没有冯婉梅那个贱人,她的儿子绝对不会体弱至此。
其实这些原委虞之润在心里也猜了个大概,所以这些年他兢兢战战小心翼翼不敢让虞夫人抓到半点错处,可如今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他只能咬牙把自己的把柄亲自送了上去。
还是那句话,姣姣已经十一岁了,再不学点东西,来日就算自己位极人臣,甚至能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位,姣姣在夫家也没人能看得起,要想站得住脚,还是得自立。
咬咬牙,狠狠心,当晚他来到了父亲的书房,看到门口守着的中年男子,他笑着过去拱手施礼道:“忠叔,之润想求见父亲,劳烦您帮着通禀一声。”
笑看着仪表堂堂的二少爷,虞尽忠忙俯身回礼道:“二少爷稍等,老奴这就去。”
片刻后,他从书房出来,示意虞之润进去。
书房很大,两旁的书籍种类繁多,并不拘正史还是野史,身着便服的虞长文端坐在桌案后面,看到高大俊朗的儿子进来,儒雅的脸上不禁多了抹笑容:“之润来了?可是昨日被先生责罚,今日找为父诉苦来了?”
施礼的虞之润脸颊一红,讪讪道:“昨日是儿子的错,万不该耽误了功课,先生责罚是应该的,哪有脸面和父亲诉苦?父亲就别打趣儿子了。”他就知道,自己等人有个风吹草动全都瞒不过父亲的眼,可这更令他寒心,不管怎样姣姣都是父亲的骨肉,病成那样他就真的不管了吗?
似对儿子的害羞感到愉悦,虞长文哈哈一笑后,和蔼道:“既然不是来诉苦的,这么晚来可是有事?”
明明是顺着刚刚的话题说的,可那话中的深意却让虞之润心中一惊:诉苦?指的是姣姣吗?
思绪微转,虞之润再抬眼已是一脸的羞愧之色,他撩袍跪在父亲面前低声道:“儿子是来求父亲帮忙的,儿子知道,当初姨娘顶撞母亲非要将四妹姣姣养在身边,从而伤了母亲的心,对错与否以之润的身份并不敢言,可如今姨娘去了,姣姣再过四年也即将及笄,如此的无人管教可怎么是好?儿子没脸亲自去求母亲,故而希望父亲帮忙能劝劝母亲,不求姣姣像其他几位妹妹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希望她学些女子所长,今后在夫家也能够自立。”
虞长文神色复杂的望着地中央跪着的儿子,许久才出声道:“你、真的想好了?”到时候所要承受的不只是艰苦的学习,接踵而来的还有严厉的责罚,刺耳的嘲讽,他那个已经被养废的女儿真的能接受的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