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拍裂了面前巨大的金丝楠桌案,楚煜的周身泛着腾腾杀气。
显然,对于自己的男性魅力败给那个绣花枕头,我们的寿王殿下实在有点接受无能。
见自家主子气的不轻,姜云霆忙上前道:“王爷,晏小姐自幼喜爱诗词歌赋,听到三王爷吟诗,难免多看了两眼。”
徐明斜眼:这话你信?
姜云霆瞪眼:又没捉奸在床,还能一棒子打死不成?
在俩下属眼珠子脱眶之前,楚煜终于出声了,只听他冷冷道:“派人盯着晏含烟,若她再和老三有接触,必要时给个方便。”
徐明&姜云霆:……这是真怕自己头上不绿咋地?
再看他们的寿王殿下,已经收敛了满身的戾气,心平气和的放下了那张单子,执起了另一张单子。
“虞之润随祖父去庄子尽孝,虞姣被罚祠堂,身染重病?”
看着上面的汇报,楚煜不由想起了上辈子的虞之润,年纪轻轻便夺得了金榜头名,跨马游街好不威风,可就在这春风得意之时,他却赫然离开了虞家,那名声可是极其难听,难不成,是因为这虞姣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成?
【救与不救】
楚煜会这么想是有原因的,以虞之润对虞姣所表现出的看重,怎么舍得把妹妹抛下自己独自离去?显然是虞姣出了事故,才使得他对虞家心灰意冷。
本来以楚煜的性格并不想理会此事,上次应了虞姣相求救下虞之润,纯属是有意为之,是想让虞之润承自己的情,后来也确实是那丫头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才以狐皮作为酬谢相送,如今恩怨两清,虞姣的死活与自己何干?更何况只有虞姣死了,虞之润才会彻底冷下心肠。
打心底来说,他希望虞之润能成长到上辈子的高度,因为只有那样才值得自己回敬,没有长成的虞之润实在是不值得他下手。可不知怎的,他脑子里再次浮现出虞家那小姑娘骑着石狮,在满天的火光中长发飞舞的样子。
忆起当初,他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一项不该理会此事的理由,像自己这么‘忠孝两全’的,死了都没有半个人心疼,虞之润那奸臣凭什么有人豁出去的替他舍命?
对,不救!
把手里的单子往桌案上一扔,楚煜还没等说话,就听下面的姜云霆气愤填膺道:“王爷,那虞夫人实在是恶毒,这么冷的天,她把虞四小姐关在没有生火的祠堂里,竟连盏油灯都没给点?依属下看,她就是想以折磨四小姐的手段来扰乱虞之润的心神,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可怜徐明打了满肚子草稿,只碍于面瘫不知道该怎么说,结果这一愣神的功夫,自己的话被别人抢没了?气的他狠瞪过去,简直想咬死那个不要脸的货!
再看那头的姜云霆说完之后,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显然也是知道自己亏心,可谁让他没办法?马屁拍到马腿上,为了不挨骂,只能找借口转移王爷情绪。
楚煜的情绪确实被转移了,其实对于俩下属的暗斗他心知肚明,只是装作没看到,当人主子的,不怕手下斗,就怕手下不斗,若是他们都团结起来一条心,恐怕他这当主子的就要被架空了。
此时听了姜云霆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上辈子的虞之润无所顾忌所以才爬的那么高,这辈子他要是有了顾忌呢?有了弱点的人,是不是更容易打击?
这位精了分的王爷,一会儿想弄死虞姣,让虞之润和自己作伴,一会儿又想让虞姣活着,好用来牵制对方,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先让虞姣活着,一个小丫头罢了,若什么时候看不顺眼,弄死个把人还不简单?
想着,他把府里的公羊严派了去。
这位公羊大夫,自打在抚州由师弟推荐给了寿王,就一直跟着楚煜,楚煜平日里也不拘着他做什么,府里更是连个需要问平安脉的女眷都没有,把这位闲的,每日不是捧着稀奇古怪的医书,就是四处祸害小动物,真是好不自由。
听闻要乔装打扮去给个小姑娘看病,公羊严毫不犹豫的拎着医箱转身就走。
见他这干净利落的劲儿,徐明不由提醒道:“公羊先生,那姑娘身份虽低了点,但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别拿豆包不当干粮,那很可能是他们王府的二夫人。
公羊严听到这话,清瘦的脸上带出了一抹鄙视:“在下也曾年轻过,这话还用你说?”
徐明抽着眼角腹诽:你还好意思说你年轻过?三十多了连个媳妇都没混上,我能不多说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对公羊严的医术还是非常信任的,所以将对方送到了个安全的地点后,就回到王府开始等胜利的好消息,结果时间不长,公羊严回来了。
徐明忙上前道:“公羊先生怎么样?虞四小姐没事吧?”
公羊严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去书房面见楚煜。
“你是说,虞姣没病?”楚煜皱眉,难道他想差了?
“是,”公羊严恭敬道,“从脉象看来,虞四小姐应该是借助了外力,只是方法不得当,才会显得极其怪异。”
他年轻时也曾混迹江湖,比起常年游走深宅的李大夫,他显然更见多识广一点,不过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见过那么怪异的脉象,只能说,他们王爷看中的这位姑娘也是蛮能折腾的,就是不知道容貌品行如何?
带着不灭的八卦之心,公羊严退出了书房,准备找徐明去打听打听。
独留楚煜沉思片刻后,哑然失笑:这位虞家姑娘,显然比自己所见的更加聪明……